“嗯?”
徐础却不想解释,侧身躺下。
梁军大营离渔阳不远,次日一早,马维带一千一百人出发,缓缓行进,远派斥候查看情况,确保渔阳出来的也是同样兵力,没有设置埋伏。
渔阳人先到十里亭,徐础命一千人留下待命,只带一百卫兵疾驰而至。
十里亭空有其名,亭子早已被毁得一干二净,渔阳人在路边搭建一顶大帐,梁军士兵检查过,确认无虞,马维才带着徐础和两名卫兵入帐,高圣泽等人守在外面。
帐篷里铺着厚毯,皇帝张释虞跪坐在东厢,面前一张矮几,欢颜郡主坐在侧后,身穿宫装,与寻常宫女无异,只是头上首饰多了两三件。
梁王进来,张释虞微微一动,很快又坐稳,没有起身相迎,欢颜郡主亦不动。
马维直接坐到西厢矮几后面,徐础守在他的侧后,卫兵站在门口,亦是两两相对。
诸人当中,张释虞最为紧张,脸色变幻不定,几次尝试迎视梁王的目光,最后都是一抬眼就败下阵来,比在单于面前还要局促几分。
马维笑道:“济北王可还好?”
“啊?好……很好。”张释虞答道。
“希望济北王不要以为梁军失礼。”
“不会不会,父亲……济北王很感激梁王的照顾……他还胖了几斤。”
“天成原本出于大梁,如今大梁又出于天成,咱们也算是亲上加亲,之前种种,皆为误会,我来冀州,是从贺荣人手中夺回失地,而不是故意为难天成朝廷。”
“明白。”张释虞越发显得坐立不安。
“是咱们两人直接商议吗?”
张释虞点下头,马上又改变主意,“郡主来谈,我回来不久,她……她更了解渔阳的情况。”
欢颜郡主稍稍向前移动一点,开口道:“梁王……”
马维却抬起手,说道:“请郡主与我的谋士商议,他的话我每一个字都认。”
徐础点下头,没有开口。
马维起身,向张释虞道:“陛下要出去透口气吗?估计他们要商议一阵,无趣得很。”
张释虞吃了一惊,扭头看向欢颜郡主,得到示意之后,才勉强起身,“透口气也好。”
徐础拱下手,张释虞挤出一丝微笑,两人重逢,却无话说。
卫兵也都跟出去,欢颜郡主移至矮几后面,“梁王这是何意?”
徐础也挪下位置,“咱们先说正事吧。”
“你真的投靠梁王?”
“我是梁王的客人。”
欢颜轻轻地笑了一声,“梁王必须去击退贺荣部,留在冀州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于他、于天成皆无好处。”
“梁王愿意发兵前去助守襄阳,他自己带兵经营并州。”
“襄阳旦夕难保,梁王又不愿亲往,他这是要与贺荣人对峙,而不是逐出塞外。”
“梁王以为,驱逐贺荣部时机尚不成熟,暂且稳住形势,对梁、成皆有利处。”
欢颜郡主思忖片刻,“听说你从襄阳而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