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姐小声的:“谢啥啊……”
“谢谢你做媒啊。”刘昆仑一扭头,“苏晴,叫人。”
苏晴很配合的将脑袋依偎在刘昆仑肩头,小鸟依人一般,甜甜的喊了声:“梅姐好。”
“好……好……”梅姐的世界观都崩塌了,门童小弟勾搭上敦皇的大小姐,下回是不是就该鸡给黄鼠狼拜年了?她不知道该说啥,平日的伶牙俐齿全都不见了。
刘昆仑戏弄完了梅姐,挽着苏晴往大堂里走,两人憋着笑,身体在微微颤抖,五官都挤在一起,走着走着,感觉苏晴的脚步变慢了,他抬起头,看到苏容茂正站在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俩。
苏晴迅速松开了挽着刘昆仑的胳膊,悄无声息的溜走了,苏容茂和颜悦色,冲刘昆仑勾勾手:“小刘,你过来一下。”
刘昆仑毫无惧色,大喇喇的走过去,苏容茂回过身,穿过走廊,走进了餐厅的一个包间,房间里已经坐着五个人,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个男孩,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还有韦康和小健,酒宴已经备好,单看凉菜就已经很丰盛了,酒是五粮液两瓶。
苏容茂拉了张椅子坐下,示意刘昆仑也自己找地方坐,随即拿出烟来散了一圈,是3字头的软中华,然后拿出了打火机,一个金色的都彭,没自己点上,而是伸到韦康面前,当啷一声脆响打着火。
“老板,我自己来。”韦康谦让,苏容茂却坚持点烟,韦康只得在老板手背上敲两下以示感谢,紧接着老板又给小健点上,最后轮到刘昆仑。
这是刘昆仑第一次和大老板打交道,没想到苏容茂竟然毫无架子,如此的平易近人,他也不客套,就着火点了烟,大声说:“谢谢老板!”
苏容茂这才自己点上,说道:“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近江著名企业家李随风的夫人,你们得喊嫂子,这是李公子,李抗。”
中年妇女眼圈红红的,强挤出笑容给大家点头致意,李抗乖乖的喊了一声叔叔好。
苏容茂说:“我随风弟出了点事,因为担保的事情被龙阳那边不讲究的生意伙伴给绑了,因为是经济纠纷,所以公安那边的朋友说不好处理,只能咱们去人,把我随风弟接回来。”
嫂子再次起身,鞠躬:“麻烦苏大哥,拜托各位兄弟了。”
苏容茂说:“弟妹你不必客气,随风弟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是年纪大了,拿不动家伙了,不然我这回得亲自去,废话不说了,服务员呢,倒酒!”
刘昆仑明白了,这是一场出征前的壮行酒。
刘昆仑一觉睡到天明,服务员拉开厚重的窗帘,冬日的阳光暖洋洋的晒在他身上,大厅里全是空置的沙发床,光线中亿万尘埃飞舞。
这一觉睡的安逸,刘昆仑伸了个大懒腰,披着睡袍来到窗前,点燃一支烟,安保部就是烟多,成条的金淮江摆在桌上随便拿,窗外是车水马龙的乌鲁木齐路,路边的法国梧桐树杈光秃秃的,两个工人在树干上缠着保暖用的草绳,冬日气息浓厚。
一辆从火车站始发的11路公交车驶过,车身上是巨幅的手机广告,一身红色紧身皮衣的李玟手持手机,一行广告词巨雷无比:波导,手机中的战斗机!
刘昆仑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现在是小夜班为主,白天很有空闲,终于可以做一件自己谋划很久的事情了,他下楼去更衣室换了衣服,一双恒源祥的黑色棉袜放在面前,这是康哥昨天吩咐过的事情。
“见康哥了么?”刘昆仑随口问服务员。
“六点钟就下来了。”服务员说。
刘昆仑穿上西装,到前台换鞋的时候,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朴素但干净的衣服,略有清淤的脸庞,正是昨天那个倒霉抢劫犯张卫东。
张卫东果真来了,他正在和前台经理说话,看见刘昆仑,点头致意,笑容中带着一丝尴尬。
刘昆仑上前打了个招呼,说这是康哥介绍的人,经理笑笑说韦康已经交代过了,晚上就可以开工了。
办妥了这件事,刘昆仑心情很好,路过停车场扫了一眼,黑色公爵王不在,说明康哥出去办事了,他也就没回安保部办公室,直接去外面吃了早餐,然后搭乘公交车去火车站。
那一箭之仇刘昆仑还记着呢,这笔账当然不可能找车站派出所算,得记在那帮扒手身上。
刘昆仑在火车站附近溜达一天,这个生态圈的大致状态搞清楚五六分,光是扒手就分好几帮,在公交车台和车上行窃的是一伙,在金桥大市场里面偷鸡摸狗的又是另一伙,还有一帮高鼻深目的西部民族人也是干这一行的,估计在火车站内部又是另外一伙,其他捞偏门的还有倒腾卧铺票和热门硬座的黄牛,玩仙人跳的野鸡,拉客住店和坐黑车的掮客,开店卖假烟假酒的,相比之下开按摩钟点房和卖情趣计生用品的到算是老实生意人了。
刘昆仑不管那些人,他只盯着公交站台的扒手,哪几张嘴脸早就看的清清楚楚,他们稍有举动刘昆仑就大喊:“注意啦注意啦,小偷跟后面了,小偷起哄呢,那个穿黄衣服的,看好你的手机。”
这么一搞,扒手们一上午没开张,到了中午,对方终于忍不住了,几个人嘀咕一阵,朝这边走过来,刘昆仑顿时装作害怕的样子,慌慌张张往僻静处走,火走到铁路分局后墙外停下了。
扒手们抱着膀子把刘昆仑围起来,问他混哪里的,还想不想好了。
刘昆仑说老子哪也不混,老子就是看你们这帮三只手不顺眼。
话不投机半句多,扒手们掏出了凶器,割口袋用的刀片寒光闪闪,刘昆仑露出了轻蔑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