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不住这儿,我另有基地。”刘昆仑眉飞色舞,“走,我带你看看去。”
出来之后,苏晴喘了几口气,外面的空气虽然臭,好歹没有屋里那么刺鼻,刘昆仑带着苏晴来到他的秘密基地,苏晴望着后面的垃圾发电厂烂尾楼说:“我知道这个,这儿是我爸爸投资建的。”
远处几个年轻人探头探脑,过了一会,脏孩带着几个小兄弟过来了,见到刘昆仑也是不敢认:“原来是昆仑哥啊,我还以为是哪个大老板来了呢。”
两人亲切拥抱,脏孩掏烟,刘昆仑说抽我的,拿出软中华,脏孩瞟一眼苏晴,嘿嘿笑道:“这是嫂子?”
刘昆仑不置可否,顾左右而言他,说我买摩托了,川崎400,红色的。
“真的!”脏孩眼睛亮了,跨着风驰电掣的摩托车做一名追风的少年是他和刘昆仑共同的梦想,没想到兄弟这么快就把梦想变成了活生生的现实。
“你开来了么,让我过过瘾。”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大冷的天开摩托,你想冻死我么,放公司了,我开奥迪来的,下回你进城去,我给你安排个工作,摩托随便开。”刘昆仑封官许愿,志得意满,这是他早就考虑过的,把臧海安排到敦皇当个服务生不成问题,自己也需要贴心的伙计不是。
臧海说:“不行,不要下回了,我今天就跟你进城。”
刘昆仑说好。
离开秘密基地,回到家里的时候,奥迪车旁边已经围满了人,全是刘金山吆喝来的,他一边给人发烟,一边唾沫星子横飞,吹嘘着儿子的荣光。
“这是小五单位的车,奥迪a6,省里市里领导都坐这个,他给单位一把手当驾驶员,可受器重了,单位过年还发了节礼,整整半扇猪啊,吃都吃不完,可把我和他妈愁死了……”
刘昆仑纠正道:“那不是a6,是a8,比a6贵老多了。”掏出软中华,又给叔叔大爷们散了一圈,然后说这是上班抽空出来的,还得赶紧回去。
刘金山说:“好歹吃了饭再走吧。”
刘昆仑说不吃了,单位晚上有饭局。
刘金山也只是客气一下,嘱咐儿子开车小心点,便和一帮人目送着儿子女儿以及准儿媳驾车离去。
脏孩坐在充斥着真皮和实木的豪车内,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看到昔日的兄弟娴熟的驾驶着汽车,领子和袖口一尘不染,耳朵后面和脖颈上也不再积满污垢,他暗暗下定决心,要做昆仑哥这样的人。
刘昆仑明白了,这是见钱眼开,想把烟酒吞了啊,他心头火起,依然和和气气道:“大姐,是不是没搞清楚啊,昨天在这儿看店的是位大哥,我和他说好的,也不白寄存,给五十块钱的,要不你问问他。”
女人说:“没什么大哥,一直是我在这儿,我也不认识你,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别耽误我做生意。”
刘昆仑说:“大姐,咱讲道理好不好,别因为一点东西伤了和气,你最好给那位大哥联系一下,把事儿搞清楚,对咱们都好。”
女人嗑起了瓜子:“我给你说过了,我一直在这看店,从没见过你,也没见过你什么烟酒。”
刘昆仑说:“大姐,我可没说烟酒啊,看来你是真知道,故意不想给我的,我就是个开车的,这些烟酒是老板的东西,丢了我得赔,两个月工资都不够赔的,要不我再给你一百,你把东西还给我行不行。”说这话的时候,他低声下气,做足了姿态,心里却盼着对方更加骄横跋扈。
那女人没让他失望,见刘昆仑服软,更加嚣张:“走走走,再不走我报警了。”
刘昆仑笑得很灿烂:“行,过一会你不报警都不行了。”
他给康哥打了个电话,说老板的东西被人黑了,对方耍赖不想给,那边说知道了,马上就到。
十分钟后,两辆金杯车赶到,韦康没来,是马君健带队,二话不说,把烟蒂一扔,指着小店:“给我砸!”
一群人冲上去,抡起镀锌钢管一顿狂风骤雨,小店里的烟酒饮料卫生纸、油盐酱醋口香糖,全都七零八落撒了一地,玻璃被砸碎,柜台被拆了,女人吓得蹲在角落瑟瑟发抖,打电话报了警。警察很快来了,把他们都带到派出所处理。
在派出所里,刘昆仑据实以告,说我是苏容茂的司机,昨天把一堆价值上万的烟酒放在小店里寄存,今天他们想赖账,兄弟们气不过就把店砸了。
女人依然是矢口否认,坚决要求警察处理这帮流氓。
马君健说:“没事,该拘留就拘留,该罚款就罚款,该赔偿就赔偿,我全认,可是有一样,这个店开一次我砸一次,我进去了,我的兄弟继续砸,什么时候砸到他把烟酒还了再收手。”
警察眼里也是有水的,苏容茂是什么人,著名企业家,省政协委员,还是慈善家,怎么可能讹人,明摆着是小店想把烟酒黑了,所以他们不立案更不抓人,以调解为主。
小店男主人接到电话赶来,这种人都是看人下菜碟的,看到对方是敦皇的人,他当时就怂了,说是误会,昨天夜里他怕东西被盗,就带回家了,也没给老婆说,所以才有此误会。
误会解开,皆大欢喜,小店拿出了黑下的茅台酒中华烟,至于被砸的东西,他们倒也识相,不敢索要赔偿,这钱拿了会烫手,不知道哪天小店被人放火烧了都找不到头。
……
逢年过节,苏容茂都会给身边的工作人员预备一份节礼,刘昆仑是他的司机,当然也有份,这份年货相当丰厚,多到必须用汽车拉的程度:一整只金华火腿,两只活鸡,两条大鲤鱼,一箱子富士苹果,一箱赣南脐橙,两大桶压榨花生油,一口袋东北大米,还有半扇猪。比起来刘沂蒙的节礼就少多了,只有苹果和橙子各一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