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聪是开着阿斯顿马丁来的,他不认识通吃哥,但认识那边的几个重要角色,互相介绍了一下,主角出场了,林晓晓从一辆911里钻出来,他身子单薄,人如其人,长得很白净俊秀,刘昆仑可以想象,罗小巧会更喜欢这样的富家公子,而不是自己这种垃圾堆长大的野草。
刘昆仑也从悍马里出来,林海樱跟在他身后,低声嘱咐:“别冲动。”
“放心。”刘昆仑走向林晓晓,对方有些不耐烦的看着他,眼神中并没有畏惧,只有不屑。
“听说你一直在找我?”林晓晓问。
“我有几句话想问你。”刘昆仑很平静,他想到过很多次见到凶手时的场景,一刀捅死他,或者用更加残酷的方式折磨死他,为罗小巧报仇,但是仇人站在眼前,他竟然极度平静,不起丝毫波澜。
“我凭什么回答你?”林晓晓怒道,“你以为我吓大的么!”
“凭我。”王海聪说话了,就说了这两个字。
林晓晓偃旗息鼓,来回走了两步,情绪激烈:“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那女的是我经手的,但是我没杀她,就这样,我做过的事情我认,我是睡了她,也给钱了,天公地道,我到近江玩,是李小军安排的接待,但我确实没杀人。”
“罗小巧是谁杀的?”刘昆仑依然平静,但在心里已经给林晓晓判了死刑,罗小巧在自己心里,在她的家人心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初尝爱情的味道,是为爱痴狂的挽歌,但在林晓晓口中,仅仅是“那个女的”而已,连名字都不屑于提起。
“我知道是谁下的手,但我不想告诉你。”林晓晓走到刘昆仑面前,瞪着他的眼睛,咬牙切齿的说道,转头又对王海聪说:“海聪你说话也不行,你们让我说我就说,我的面子何在?”
王海聪笑了笑:“那你怎么才肯说?”
“如果你能跑赢我,我就告诉你。”林晓晓一指身边的摩托车,“二环一共是327公里,我们从这里出发,谁先回来谁赢,你赢了我告诉你,我赢了你给我跪下赔罪!”
“一言为定!”刘昆仑立刻答应下来,李同池低声问他:“会开摩托么?”
“开过。”刘昆仑回了一句,但通吃哥还是不放心,“肉包铁太危险了,对方既然提出这个条件,肯定是飙车族,车熟路熟悉,十拿九稳的事儿,你赢不了。”
“我已经说出口了,不会往回咽,通吃哥借我辆车就行。”刘昆仑当然知道对方什么意图,飙车自己未必能赢,但是谁规定一定要靠飙车赢他,三十二点七公里,路上有无数次机会让林晓晓开口,想到这里,他微笑着摸了一下腰间缠着的链子锁。
…………
明日橙红电视剧收官有个庆祝活动,下一次更新大约在十二日晚间
林海樱并不能完全确定刘昆仑就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这个世界上存在很多科学不能解释的现象,比如秦始皇兵马俑中的塑像会和现代某个人高度重合,而据传说兵马俑的制作是匠人们根据彼此的容貌塑造的,也就是说,两个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可能长得酷似。
这件事还没有水落石出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大事,林海樱冲洗照片的时候,客厅的电视机是开着的,正在播放新闻联播,播音员用肃穆的语调缓缓报出讣告,林海樱本来若无其事的操作着,不经意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手上的动作立刻停止了。
这位因病抢救无效去世的久经考验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是林海樱的亲戚,她的外祖父的堂兄弟,也就是林晓晓的祖父,现任领导人都送了挽联花圈,治丧委员会里一长串令人咋舌的名字,祖父去世,作为孙子之一的林晓晓必定会出现。
林海樱走出暗室,打开电脑给刘昆仑的qq上留言,忽然想起对方在北京没有电脑,大概也没时间去网吧,于是打了个电话过去。
刘昆仑正和李同池撸串呢,一边吃一边说北京的串儿真不咋地,还望京小腰呢,比我们近江的烧烤差远了。
手机响了,刘昆仑接完,李同池问他是不是王化云的女儿打来的。
“是啊。”刘昆仑不以为然,“有点事找我。”
李同池说道:“兄弟,你能不能让你女朋友经常开他们家车来玩啊,不瞒你说,我这儿表面上是个洗车房,兼营修车买卖,其实我是干改装的,要论玩车,王老爷子那是我们京城玩车圈的祖师爷,要是他老人家哪天屈尊赏脸到我店里坐一会儿,我那我这生意就大发了,我这脸呢,在四九城也算是有光了。”
“改装?”刘昆仑对这个还真不太懂。
“对,改装,可不是改氙气大灯这么简单,刷ecu,改悬挂制动轮胎轮毂,进气排气点火,卡钳绞牙避震锻造轮毂液氮制冷,车身防滚架,多了去了……”李同池说的眉飞色舞。
等他告一段落,刘昆仑心不在蔫道:“通吃哥,能不能借辆车给我用几天。”
“想要什么车?”李同池大包大揽,“除了你老丈人那种劳斯莱斯搞不来,别的车都能借到。”
“白色捷达。”刘昆仑想到上回绑架李梦蝶的那几个家伙,白色捷达是北京最常见的车了,不起眼,满大街都是。
“没问题,我自己就有一辆白捷达,魔改的。”
……
刘昆仑终于不用冒着寒风蹲坑守候了,他开着捷达来到铁栗子胡同,把车停在路边蹲守林晓晓,车里带着一卷绳子一把锤子,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抓林晓晓,因为林海樱也不知道这个人的具体去向,更别说约出来下手了。
林家老爷子死了,人是死在301医院,遗体已经送八宝山,治丧委员会也没设在这里,倒是陆续有一些老战友前来吊丧,其中没看到林晓晓的身影。
守株待兔的第二天,天阴沉沉的,风很大,林家门口的花圈倒了很多,刘昆仑从后视镜里看到一个穿着棉猴的老大爷蹒跚走来,走到车旁,摸出烟来,敲敲车窗:“小伙子,借个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