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挂倒橼。盖房子里面是大忌。你们家不是有木匠师傅在做活么?你问一问他们就晓得了。”
“沈师傅、肖师傅,你们上来帮我看看。”田道森小心翼翼地爬到了屋顶,将楼梯让了出来。
沈如山与肖大江对这事很是好奇,便先后爬到了屋顶。
沈如山的两个徒弟小声地议论起来。
“师兄,你知道倒橼是怎么回事么?”沈如山小徒弟吴松林小声问道。
大徒弟张昌民点点头:“听师父说起过。有些木匠师傅跟主家起了矛盾,便在做的木器活里面做手脚。这倒橼肯定是木匠师傅做的手脚。倒橼就好像悬在主人头上的利剑一样,对主人非常不利的。”
“不对啊。要是对主人不利,这座屋子的主人怎么一点都没事呢?听说以前住在这屋子的是镇上最大的富豪哩。现在住在这里的不也都是国家干部么?听说田镇长住这里的时候,还是镇上的一个干事呢。这没几年工夫就成镇长了。”吴松林说道。
“是啊。奇怪。”张昌民可说不清楚这里面的古怪。
小道长倒是一副释然之色:难怪!我说这凶地的住户竟然一点都没事。原来问题是出在这里。只是这三根倒橼不知道是木匠师傅善意为之,还是歪打正着。本来想害人,结果反而帮了别人一把。
小道长觉得是害人不成反而帮了别人大忙的可能性更大。一般的木匠师傅可看不出这是凶地。这三根倒橼,如果放在别的房屋上面,对房主肯定是有极大损害的。但是放在这屋子上面,却正好将风水局扭转了过来。三根倒橼如同柄利剑正对院门,外面的鬼怪哪里敢闯进来?
这场冰雹下得有些大,而且有些邪乎的是,这主家附近的冰雹似乎比别处更大也更密集一些。主家的屋顶的瓦被冰雹砸烂了好几个洞。
屋子里到处漏雨。家里的盆子桶子全拿去接漏还不够。疾风骤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大雨过后,很快就开天了。主家回来,发现自家屋顶一片狼藉,也是摇头不已。
“怎么回事,咱们家的屋子怎么年年遭冰雹啊?难怪当初选房子的时候,谁都不肯住到这屋里来。我还以为是地主老财住的房子,别人怕沾了邪气哩。”男主人叫田道森,是太平桥镇的副镇长。回到家里,看着又被冰雹砸破的瓦砾,就不住摇头。
女主人叫曹琴,是太平桥镇粮站站长。曹琴梳着一个很时兴的西瓜头,一身的标准女干部穿戴,很是干练,看着屋顶上的陶瓦都被打碎了,也是哭笑不得:“我看咱们家屋顶就算是换成铁皮的,也会被砸出个窟窿来。真是邪性了,整个太平桥镇每年就咱们家的瓦被冰雹砸烂。别人都说咱们家出妖精了。要不是后来听镇上的人说,咱们家这房子在地主老财的手里的时候,就年年被冰雹砸烂屋顶。难怪当初这么好的房子,就是没人肯住进来。原来这么邪性。”
“曹琴同志,注意一下你的言辞。你的思想觉悟有问题。作为坚定的共产主义者,怎么能够相信歪门邪说呢?”田道森很严肃地批评了一下妻子。
曹琴不满地说道:“田道森,我告诉你,到了家里,你别摆你镇长的架子。老娘我说一说咋的了?整个太平镇每年有几幢房子被冰雹砸烂屋顶?咱们家年年不落下。你难道觉得这还不邪性?”
看着这么怪异的两口子,小道长忍不住扑哧一笑。
“咦,哪里来的小孩子?沈师傅,你还带了这么小的学徒啊?”曹琴问道。
“不是不是。这不是活有些紧,我忙乎不过来,就把我师弟喊过来帮忙,这是他带的徒弟,别看他年纪小,手艺还真不赖。刚刚要不是他提醒,我们提前把木料都搬进了屋子,木料可能会全部泡了水。”沈如山连忙说道。
“不会耽误工夫吧?”曹琴问道。
“不会不会。我师弟来了,进度更快。肯定能够按时完成。”沈如山说道。
田道森过来看了一眼,便说道:“我还是去喊个人过来把瓦拾掇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