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绰约身影,是我师父女儿,我们大师姐梦汐,彼时在潭中沐浴正好被尚恪撞见。那时尚恪正情窦初开年纪,本就仰慕这位风姿绰约的师姐,那时看到如此一幕按捺不住,于是……”
“……?”我一下屏住了呼吸。
“就壮着胆子,说了几句表明心迹的话。”
“……!”我立时泄了口气,“结果呢?”
“还能有什么好结果,”豹子撇撇嘴,“被师姐一顿好打,且因师姐管着我们的膳食,从此以后尚师弟就没吃过一顿饱饭……”
“嗯,太惨了!”我忍笑忍得好辛苦,又转念一想,“豹兄,你们那位大师姐如此风姿绰约,你是否也仰慕过人家啊?”
“切!我才没有!”某豹子矢口否认,“我比他们有内涵得多,我若讨老婆,定不图什么貌若天仙、出身显贵。”
我好奇:“那你图什么?”
“性格投缘喽。”他颇有些意味地瞥我一眼,“我要找,就找小月你这般有趣的。”
他正说着,忽闻不远处隐约传来脚步声,我拨开树枝望去,月下一长一短两条身影徐徐而来,正是尚恪与曹小姐。
“尚哥哥,你大半夜的把我叫来,可有什么事?”曹小姐又裹了件明黄色的斗篷,毫不掩饰地张口打个哈欠。
“哦,我那个……”尚恪浑身透着别扭,“是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说着,他将手掩在背后,冲我们打个手势,示意我们可以出动了。
我刚要动身,却被身旁的豹子抬手按了下来,眯了双眼盯着不远处的尚恪道,“别着急,且听听这小子说什么。”
我无奈地望他一眼,心想尚恪摊上这样的无良师兄,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尚哥哥,你想跟我说什么?”曹小姐的星星眼,在黑夜中格外闪亮。
“我想说……那个……”她对面的尚恪,背后的手几乎摇成了发动机。
我猜想,此刻他的内心,着实的崩溃。
果然,尚恪终忍无可忍地转头,冲我们这边狠瞪一眼,突然指着箕水豹的方向大呼一声:“刺客!有刺客!”
好吧,这下不出场也不行了。箕水豹骤起身形,手中一柄短刀向曹小姐招呼过去。
曹小姐口中叫到:“尚哥哥莫怕,我来保护你!”徒手接了箕水豹的招式,竟也打得虎虎生风、不分上下。
另一边,尚恪假意与我打斗,不住地冲我使眼色:捅啊!
我一时有点迷茫,以目问他:左边,还是右边?
他双眼一瞪:不是说好的左边嘛!
我无奈耸肩:但忘记说好,是你的左边还是我的左边……
尚恪无奈,索性抓了我拿刀的手,向自己左腰眼一刀捅了下去。
扑!事先系好的血包被捅破,殷红一片喷薄而出,伴随着尚恪十分凄惨的一声:“啊!!”
那边箕水豹便刻意卖个破绽,让曹小姐飞身来救“受伤”的尚恪,眼见曹小姐攒了极大力道的一掌向我扑面招呼过来,尚恪情急之下,索性一把将我推了出去。
好险好险……我被赶过来的箕水豹扶住才得站稳,心想若受了大黄鸭这雷霆一击,只怕非残既伤。
箕水豹故作个不敌状,口中放狠话:“你们等着!有种别走!”说罢,拉着我谢幕退场,躲到一边。
“尚哥哥!尚哥哥你怎么样?”
尚恪倒也演技了得,做个忍痛虚弱状,软塌塌地靠在曹小姐肩上,“曹小姐,刺客只怕要去而复来,你快走,不要管我……”
“那怎么行?!”曹小姐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我……我还要娶你呢!把你丢在这,你若死了我娶谁去?”
我捂着嘴巴,忍笑忍得万分辛苦,再看男一号尚恪一阵剧烈的咳嗽,几乎要背过气去。
可怜如斯……
“那个……曹小姐,”被曹小姐一句“娶你”骇得忘了词儿的尚恪,缓了半天才缓过来,“只怕刺客还会带更多同伙来,你我寡不敌众,还需寻个地方藏身才好。”
“好!我们去舅母的院子里!”曹小姐说着,便扶着尚恪要走,被尚恪果断拦下,“刺客穷凶恶极,你这样岂不连累了你舅母?”
“哦……”曹小姐为难地挠挠头,“那怎么办?”
“曹小姐可知,这附近有什么隐秘的藏身之处?”
曹小姐望天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哎我想起来了,我在花园玩耍之时,曾见假山的山洞里有个暗门!”
她此语一出,我们皆心中一凛。
“甚好,快带我去!”尚恪索性也不再装柔弱,捂着腰眼站直了身子。
我们一路暗中尾随到了假山,蛰伏在山石之后,见曹小姐带着尚恪进了山洞。
须臾,山洞内传来曹小姐声音:“尚哥哥你看,就是这里了!”
听尚恪发出信号的一声咳,箕水豹欺身而入,猝不及防地一记手刀劈在草小姐后颈,她便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箕水豹便点起个火折子,冲尚恪由衷赞道:“师弟这一出美救英雄演得极好!”
尚恪没好气地白了无良豹子一眼,俨然一副“我不想与你说话”的样子,借着火光,去拉那扇极为隐秘的门板。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那门板才终被拉开,果然现出条漆黑幽深的密道来。
我三人对视一眼,先将昏倒的曹小姐妥善藏在一块山石后,遂由箕水豹打头尚恪断后,欺身下了这骇人的密道。
这密道十分狭窄阴暗,仅能容一人通行,偏生脚下又莫名的光滑,让我刚开始的几步走得极为摇晃艰辛,几欲滑倒。
“当心!”
身后的尚大哥第n次扶了我一把,身前的箕水豹转头望了一眼,哀怨道:“重色轻友没良心的,方才你师兄我摔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