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吃到一半的时候林染回来了。

“吃饭了吗？”

没有得到回应，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人，自然没必要装什么夫妻情深的样子。

“你今天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楚牧抬起头才发现林染已经坐在对面，脸似寒霜，不过楚牧可以理解，林染的克制力很强，换做别的家人出事，你说一句罪有应得，不当场暴走才怪。虽然说得是实话，但在那样的情况确实有些不合适。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一切等我明天让林叔叔醒过来再说吧。”

“你能让爸爸醒过来？”

楚牧微微颔首，他知道林染肯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但她却什么都没问，转身上楼了，这倒让他怔了怔。

吃完饭，楚牧看了会电视，时间差不多了才上楼，果然林染已经睡了，皎洁的月光从落地窗透进照在她身上，她的眉宇是微微皱着的，证明她睡得并不踏实。

清晨，楚牧早起，这是他的习惯，绕着小区跑了几圈，然后在一棵垂柳下迎着朝阳吐纳半个小时，这才回去。

林染已经起来在吃早餐了，看到楚牧跟没看到似的，刘姐也在，以为两人吵架了，心里恶意的坏笑着。

林染最先吃完，楚牧以为她会等自己一起去医院，可她绝口不提医院，而是拿起桌上的文件朝外走去。

“你不去医院吗？”

林染换好鞋子，转身看着楚牧，“从现在起，你自由了。”

楚牧眼神沉了沉，他一直觉得男人应该心有猛虎，细嗅蔷薇，所以他发火了，“你不孝。”

林染开门的手顿住，心里突然有些委屈，林国栋出事，公司所有事都压在她肩上，她没有计较楚牧在楼顶的口不择言，也没计较他昨晚说可以救醒爸爸的疯话，他或许是真的懂些识人相面之术，但医学是严谨的，连医生都没办法，她怎么可能相信楚牧一个外行。但楚牧却说她不孝，这让她倍感委屈，眼眶有些红，强忍着泪水，她如果真不孝，就不会这么累，林氏估计早就一团乱。

楚牧沉默半响，“我真的可以救醒林叔叔。”

风微凉，但二十二层大楼上的风就有些猛烈了，吹得衣衫呼呼作响，吹乱了林染满头柔顺的长发。

“我自己上来就行了。”

林染紧了紧白色的女士衬衣，因为风太大，吹开纽扣间的缝隙，露出一抹红色，已经让楚牧分心好几次了。

“看出什么来没有？”

“看出来了。”

林染有些诧异，警方已经来探查过好几遍，什么都没查出来，行凶的人虽说不专业，但只是锯断钢筋，这种事本身也不会留下多少证据。

楚牧抿了抿嘴角，面有难色，但看在林染眼里却让她更怀疑，她讨厌不自量力的人。

“罪有应得。”

“你说谁？”

“林叔叔——”楚牧的声音被大风吹散，但林染还是听到了，眼神瞬间变得复杂，又有些失望。

楚寻本想解释，林染却转身走了，她的嘴唇动了动，声音被风吹散，楚牧只听到最后三个字“——回去吧！”

看着林染消失，楚牧露出一抹苦笑，他说的是真的，林国栋真的是罪有应得，如果他不是林染的爸爸，楚寻不介意让他一直在医院躺下去。

“自讨没趣。”幽幽的声音，黑猫出现了，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带着人性化的鄙视。

楚牧的目光变冷，盯着天台边缘的黑猫，心里有种冲动，想要将这只该死的黑猫推下楼摔成肉泥。

砰！

一道光芒划过，楚牧如同被公牛撞到，直接滚了出去，水泥面的天台磨破了他的衣服，看上去很狼狈。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将杀心表露出来。”黑猫站在天台边缘，缓缓的放下猫爪，语气比狂风更冷冽。

楚牧爬起来，身上只是衣服蹭破了，但胳膊上蹭掉一块皮，隐隐有鲜血渗出，但并不多，却是十分疼，可他连眉梢都未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