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开玩笑?
谢日见他被吓住,呵呵笑道:“李老弟,你可能不了解我,我这人十分随和,不像江湖中说的那么可怕。”
李大年当然不信。
不过他也没有必要拆穿,定了定神,说道:“谢前辈今日救了在下,他日倘有机会,在下定当报答。”
“我救你可不是想要你报答我。”
“那不知谢前辈为何要插手此事?”
“你是刀剑山庄的人,而我则是九阴宫的人,原本正邪殊途,没必要扯上关系。可是我九阴宫大帝说了,你刀剑山庄乃正道大势,江南白道领袖,除日月圣地之外,纵然是少林、武当,也要逊色几分。大帝很想与贵山庄庄主见个面,喝喝酒,聊聊天。”
李大年听了,不禁惊诧。
这老儿说的什么鬼话?
如果九阴宫真要和刀剑山庄交好,也轮不到他这个房主来当代表。
能与谢日交涉之人,整个刀剑山庄里面,数来数去,除了总长老、大明堂堂主、三院院长之外,怕是很难找出其他人。
这倒不是说刀剑山庄的顶尖高手就只有以上五人。
相反,若论“具相”段位的高手,正道势力之中,即便是日月圣地,也未必比不得过刀剑山庄。
可谢日是什么人?
那可是邪尊座下十大高手之一,三公之首。
如果说九阴宫的五大阴王相当于副宫主,日游二神相当于左右使者,那三公就是三大元老。
元老比长老地位更高!更尊!
抛开武功不提,独以身份而论,刀剑山庄确实找不出更多的人与谢日平起平坐。
“谢前辈,你是认真的吗?”
“你看我满脸正经,就该知道我没有开玩笑。”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把我九阴宫大帝的心意说给宋院长知晓,我想他听了以后,自会与贵山庄庄主商量。”
“好,我一定传达到。不知谢前辈还有什么吩咐?”
谢日突然望了一眼远处,正是早已飞回高地默默观望的王默,问道:“李老弟,你觉不觉得那只鸟长得好难看?”
李大年一怔,扭头望去,不由晒然一笑:“是有点难看,不过造化从来都是这样,有美就有丑,万物皆然。”
“这倒也是。”谢日收回目光,笑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我们换个地方,如何?”
李大年知道他武功远高于自己,真要对自己不利,犯不着耍花招,遂点头道:“可以。”
于是,两人离开场上。
王默待要去追,猛然觉得一阵眩晕,就好像被人一拳重重打在脑门上,昏昏欲睡。
几息以后,他竟是从高地上滚了下去,一直滚到底下,才停止滚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活像死了。
足足过了盏茶时间,红尾才微微抖动了一下身子,睁开眼睛,霍然射出两道神光。
下一瞬,红尾冲天而起,竟是越飞越高,不久便穿过一片云层,消失得无影无踪。
柳川陶子轻轻点了点头,并未言语。
她本来想把李大年带回扶桑对马国,只要李大年对她还有情,以她的柔情手段,肯定能让李大年留在对马国,与她长相厮守。然而现在,却突然跑来了一个外人,说是要把李大年带走,打乱了她的计划。
如果这个外人武功一般,出手赶走就是。
偏偏此人武功不在她师父之下,且还是来自中原武林邪道上的顶尖大势力,她不可能得罪。
但真要让她把话跟李大年说清楚,她又十分担心,唯恐从此以后,她就再也看不到李大年。
所以她的心情十分复杂,一时半会之间,根本下不了决定。
宗贞义见她这样,哪能猜不到她的心思?
对于这个徒弟,宗贞义是心疼的,不过心疼归心疼,他绝不可能让柳川陶子“任意妄为”。
“陶子。”宗贞义神色严肃说道,“你与这个人之间的感情纠葛,为师颇为了解,但你比我为师更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当年离开他,就是不想越陷越深。难道今时今日,你还要与他重叙旧情?”
“弟子绝无此意。”柳川陶子忙道。
“既然你没有这种想法,那就跟他一刀两断,不要再拖拖拉拉,让他对你死心!”宗贞义沉声道。
柳川陶子咬了咬嘴唇,面色稍显发白,轻声说道:“好吧,我今天就跟他把话讲明,以后大家各走各走的,互不相欠。”
闻言,谢日哈哈一笑,说道:“姑娘能这么想那就对了,人活在世上,就得洒脱一些,不然就是自寻烦恼。”
话罢,走上两步,弯下腰去,先是给李大年吃了一颗疗伤药,然后为李大年推宫活血一阵,使得李大年缓缓醒来。
等谢日退到一旁时,李大年就从地上爬了起来,面上虽然带着诧异之色,可是当他看到柳川陶子时,就只问了一句:“为什么?”
柳川陶子沉默几息,张口说道:“我是扶桑人。”
李大年听她亲口承认,也就明白了她当年为什么会走。
他曾经不止一次告诉过柳川陶子,说自己的父母是被倭寇杀死的,所以就算不是倭寇的扶桑人,他也十分讨厌。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李大年有点生气。
“我想告诉你时,已经晚了。”柳川陶子解释道。
“就算晚了,你也得告诉我。你知道这十多年来,我是怎么过的吗?我时常回忆以前的事,认为你离开有着迫不得已的原因,总想着有朝一日你会回来找我……”
“是我对不起你。”
“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吗?我不要你的道歉!”
柳川陶子见他情绪越来越激动,担心他会因此伤上加伤,忙道:“李大哥,你别这样,我们都已经不是年轻人,如果……”
李大年狂笑一声,说道:“不错,我是不再年轻,变成了中年大叔,但我的心,却依然还很火热。”
柳川陶子微微一怔。
柳川雄一皱眉问道:“李大年,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大年说道:“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你少管!陶子,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心底还有没有我?”
这话把柳川陶子问住了。
她要是说没有,就是违心之言,要是说有,难道还真能与李大年旧情复炽?
谢日看到这里,咳嗽一声,说道:“姑娘,你要是还爱他,可以为他牺牲一切,那我建议你不要回扶桑,留下来和他在一起。”
柳川雄一面色大变,叫道:“谢前辈,这怎么行?”
“为什么不行?”谢日笑道,“两情相悦原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不分国度,不分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