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知高翼昨晚曾对姜城子说过,只要姜城子能砍下少师正一根小手指,他就把箱子里的“大宝贝”送给姜城子,这摆明了就是不把刀剑山庄放在眼里。
刀剑山庄正处于“得势”阶段,别说花狐堂,就连日月圣地和九阴宫,论风头,也比不上刀剑山庄。
高翼既然连“天下第一”的刀剑山庄都敢得罪,又怎么还会在乎花狐堂?
虫不三已经投靠高翼,做了高翼跟班,自然也会和高翼一样,变得目空四海。
无论外面的人是谁,来自哪个大势力,不管正邪,他都敢得罪。
猜到了这一点以后,王默不由为高翼的胆子所震惊。
这姓高的名不见经传,为什么敢与武林中的大势力斗?
是他的修为已经到了绝顶中的绝顶呢,还是他身后隐藏着一股不输给任何武林大势力的力量?
“你是谁?”祖琳故意问。
“我就是虫不三。”
“虫不三又是谁?”
“虫不三就是……好你个老婆子!竟敢消遣老夫!”
祖琳淡淡一笑,说道:“消遣你又怎么样?你真有本事,就出来与老身斗斗。老身要是斗不过你,甘愿认输,倘若你输给老身,那你就得……”
“就得怎样?”
“就得喊老身一声祖奶奶。”
“放肆!”
虫不三怒喝,但没胆子从大厅里出来。
这时,只见蓝茵带着十多个劲装女子从左侧一个门洞里走了出来,上去给祖琳行礼,口称“师父”。
王默见了,恍然大悟:“原来岑香楼属于花狐堂的势力。”
祖琳问道:“你二师叔伤势如何?”
蓝茵答道:“二师叔内伤颇重,至少还需一天才能运功疗伤完毕。”
祖琳皱眉道:“小七呢?”
小七就是七姐,真名叫柳绮。
柳绮是祖琳的关门弟子,也是祖琳七个弟子当中最有天赋的门徒,比二师姐蓝茵年轻十多岁,但修为都是“具相”中段。
“七师妹虽未受伤,但这两天来,她一直处于昏迷当中,有时候还会说梦话。”
“说什么梦话?”
“弟子……”
“说!”
“七师妹说她再也不敢冒犯那个人,求那人不要再捉弄她。”
闻言,祖琳面色冷煞,阴森森说道:“敢把我徒弟弄得昏迷不醒的恶贼,我早晚会把他的双手剁下来喂狗!”
话音刚落,忽听有人问道:“什么人竟敢与花狐堂为敌?周某倒想听听他的大名。”
王默回头一瞧,只见周元与他的师弟洪大力,并肩走入院内,神色自然。
他们两人从外而来,可见昨晚并未在岑香楼过夜,而是离开了。
哗的一声,位于后排的花狐堂弟子同时转身,均是手按剑柄,严阵以待。
周元笑道:“难道没人认得我吗?”
蓝茵知道他是谁,赶紧低声对祖琳说出了周元大名。
祖琳听后,神色不觉一变,说道:“原来是万象殿‘二元’中的周元周大哥,小妹祖琳。”
王默见她至少有七十岁,却在周元面前自称“小妹”,顿时有点想笑。
然而除了他之外,没人会有想笑的念头。
就连他身边的那两个手下,也都是一副神情紧张样子,若非因为他的关系,恐怕就要当场拔腿便跑,远离岑香楼。
眼见那伙女子来势奇快,转眼就来近了,王默带着两个手下急忙走到一边,免得与她们起冲突。
在前带路的是一位手拿长剑的中年女子,看到王默三人如此识趣,面上不觉一笑,问道:“阁下就是地藏侠何中二?”
王默微微一怔,心想:“我的名气真有那么大吗?怎么连她也知道我?”
既然人家已经认出他,他也不好不承认,点头说道:“没错,在下就是何中二。敢问芳驾可是花狐堂的高手?”
中年女子笑道:“何大侠眼光独到,我等真是花狐堂的人。”
“独到个屁啊。”王默心说,“你们来势汹汹,身上有明显的花狐堂标记,除非是初出茅庐的小子,否则谁看不出你们来自花狐堂?”
“既然是花狐堂的各位女……女侠,在下礼当退让,各位先请。”
“女侠?”不止中年女子一人,除了坐在肩舆上的宫装女子外,所有人都差点笑出声来。
这个何中二可真够二的。
武林中,江湖上,哪个不知道花狐堂乃邪道六大势力之一?
许多人只要听到花狐堂的威名,都会吓得不敢大声说话。
然而何中二居然说她们是女侠?
是无知呢还是故意嘲笑?
有个颇为美丽的女子叫道:“何中二,你说我们是女侠,是不是在讥讽我们?”
王默忙道:“在下绝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在下只是……”
忽见一道人影自远而来,转瞬之间,已然到了近前,却是个灰衣老妪。
“与他废什么话?跟我进去!”
“是!”
包括中年女子在内,众女齐声叫道。
唯独那宫装女子,一直闭着眼睛,状若女菩萨。
很快,灰衣老妪带着花狐堂的人进了岑香楼,将大门与大厅之间的院子占据了大半地方。
王默带着两个手下悄悄跟了进去,找个地方站着观望。
只见厅内那些背对着大门的人,要么转过身来,要么走到一边,全都不敢轻视花狐堂的人。
内中有一个矮壮老人,腰间斜插两把短刀,修为乃“具相”高段,并非这这些天刚到舟山的江湖高手,而是隐居在舟山岛东部的一位隐士。
他虽然看出了这些女子来自花狐堂,却没有让路的意思,问灰衣老妪道:“你是哪位?”
“你又是哪位?”灰衣老妪反问。
“老夫纪野。”矮壮老人说道。
“哦,原来是二十年前名震江湖的‘双刀无影’,老身倒是失敬了。”灰衣老妪淡淡一笑,说道,“老身姓祖,名叫祖琳。”
记野隐居舟山多年,以前倒是听说过花狐堂的十几个高手,但祖琳这个名字,乃第一次听说,所以不清楚祖琳在花狐堂的身份地位。
“你是花狐堂的长老?”记野问道。
祖琳摇摇头,笑道:“不是。”
“那你在花狐堂是什么身份?”
“狐使。”
“狐使?”
记野愣了愣。
据他所知,花狐堂除了至高无上的“堂主”之外,长老、护法、香主全都有,唯独没有“狐使”,难道这个狐使是后来才有的?
“记兄。”祖琳问道,“你们全都来到了岑香楼,不知所为何事?”
记野回头望了一眼,说道:“有人在这里比武……”
“哦,不知是何方高手,竟然连记兄也惊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