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到关外时,朴白却已不见。
我多方打听,才知道崔太泫的手下探听到朴白的事,乔装潜入辽东,想要杀掉朴白。
以朴白当年的武功,还不是那些人的对手,不过他运气好,遇到了一自称独孤寒烟的老婆子,将他救了。
十几年前,我去了高丽,住在一个朋友家里。
不知怎么的,朴白突然找到了我,说是专门来拜访我的。
此时的他,已改名为宇文白,住在一个岛主,门下有一个弟子,叫做王开。
他没有瞒着我,说王开的真实身份是高丽王室之后。
他师父当年救的那个人,就是王开的父亲,而王开的父亲是高丽一个大君的孙子。
我问他孤独寒烟是什么人,他却没仔细说,只说此人是中原武林的一位异人,武功深不可测,他感激独孤寒烟救了他,便做了独孤寒烟的手下……”
说到这里,祁云鹤突然停顿下来,目中微微泛出一道精光。
王默看出蹊跷,运功凝神听去,隐隐约约听到了脚步声。
来人不止一个,而是十多人。
王默不由惊奇,心想:“这些人是什么人?怎么跑到陈钱山来了?难道不知道这里是禁地吗?”
片刻之后,这伙人走到了茅屋外,只听一个清亮的声音说道:“敢问主人在家吗?”
祁云鹤站起身来,走出门去。
王默跟着也出去了。
然而等他到了外边,却看到了一个“熟人”。
那人正是爱洲移香斋!
爱洲移香斋见了王默,也有点意外,不过他没有跟王默打招呼,而是一副不认识王默的样子。
王默见他这样,也就没有必要出声,而是心想:“奇怪,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难道这些人和他一样全都是扶桑人?”
“刚才说话的人是你?”祁云鹤问道,目光落在一人身上。
那人是个三十出头的布衣男子,看上去比王开小不了几岁,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笑意,很容易让人对他产生好感。
“正是晚辈。”那布衣男子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
“我等是从别岛过来的。”
“别岛?”祁云鹤愣了愣,问道,“别岛是什么地方?我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
“别岛是一座孤岛,位于大明海之中,距离此间约有三百里。”布衣男子神色坦然说道,看不出半点虚言。
祁云鹤听他语气甚好,想发作都没有机会,于是又问:“你怎么称呼?”
“在下姓洪。”
“姓洪?名字呢?”
“吉童。”
“洪吉童?”祁云鹤微微一怔,旋即面色微变,“你就是那个专门与高丽官府作对的义贼?”
王默与王开认识时间虽然不长,但他觉得王开这个人还不错,至少到目前为止,王开对他没有半点坏心思。
所以,无论王开是什么地方的人,只要王开把他当朋友,他也一定会把王开当朋友。
不过听祁云鹤的口气,王开与宇文白似乎不会一直安分守己隐居于外海,而是伺机而动,有所图谋。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确实应该和王开、宇文白保持距离。
只听祁云鹤笑道:“其实宇文白和王开这对师徒为人不坏,你与他们做朋友也不是不可以,我担心的是,如果有一天他们师徒想要去高丽搞事情,会把你牵连进去。”
王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晚辈明白。”
祁云鹤问道:“你还记得我先前提到过的那个高丽绝世高手么?”
“晚辈记得。”
“此人就是朴金异。”
“原来是他。”
“朴金异的武功虽然比不上他的师父金元子,但他曾被誉为高丽三大高手之一,整个高丽国境内,想要找出一个武功在他之上的人,不是没有,而是寥寥无几。
早在他出山击败辛旽的时候,就有传言说他的修为到了‘坐照’高段。
二十多年后,他的武功自然更进一层,所以说他是高丽的绝世高手也没什么毛病。
王禑贴身带着的那把宝剑,就是朴金异当年离开王宫前送给王禑的。”
这个时候,王默提出了一个问题:“既然朴金异这么厉害,为什么没有再次出山呢?”
祁云鹤说道:“他乃修道之人,若无必要的话,怎么会为了朝廷之事沾染血腥?
他当年之所以会出山对付辛旽,一是有师命在身,二是辛旽所作所为引起了公愤,他若不管,就没人能管。
不过即便如此,当朴金异听说李成桂废掉王昌,另立新王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再次出山了。”
“他是不是跑去刺杀李成桂?”
“不,他根本没有想过要杀李成桂,因为他在第一出山的时候,就已看出李成桂绝非池中之物。
他之所以会第二次出山,是想劝李成桂好好辅佐高丽新王,同时也是一种警告。然而当他去了高丽王都以后,李成桂料到他会找上门来,就为他准备了一份大礼。”
王默问道:“什么大礼?”
“五个人。”
“五个人?”
“这五个人是李成桂请来对付朴金异的绝顶高手,其中一位来自中原,但武功不是最高。
武功最高之人名叫韩天宇,也是高丽三大高手之一,论年纪,却要比朴金异小二十岁。
那一年,朴金异已百岁出头,韩天宇八十上下。
这是他们两人第一次碰面,以前只是彼此慕名,从未见过。
朴金异仗着内力比韩天宇深厚,胜了韩天宇半招,可论武功,他的剑法胜不过韩天宇的刀法。
朴金异眼见韩天宇如此厉害,况且还有四个武功微弱于韩天宇的绝顶高手,就知道自己来错了。
李成桂对他倒也客气,并没有叫五大高手围攻他,而是将他当做贵宾送出了大门。
谁曾想,朴金异经过某处时,却遭到了一伙人围攻,为首之人修为之高,竟然不在他之下。
所幸不久以后,来了一个高人,仗义出手帮了朴金异一把,朴金异才没有当场死掉。
不过此老当时年事已高,一场大战下来,差不多耗光了元气,勉强多活了一年,就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