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去少林派时，年纪不到三十，与觉真大师的师祖智海禅师斗了个不相上下。

他第二次去少林派时，四十出头，本以为这次稳赢智海禅师，结果却输给了智海禅师的徒弟子聪大师，子聪大师后来还因此当上了少林派掌门。

他三次去少林派时，年过七旬，认为就算赢不了子聪大师，也能与子聪大师分个高下。

谁想子聪大师早已辞去掌门之位，不知所踪，他一怒之下，打伤了许多少林派武僧，个个都是长老或护法。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少林弟子站出来与他比武，两人斗了半天，却难分高下。

他一打听，才知道此僧名叫觉真，乃子聪大师徒弟，不过三十岁。

虹光大师深受打击，从此返回南少林，再也没有踏出过九莲山半步，几年后死掉了。

后来，觉真大师受到南少林方丈的邀请，去南少林参禅，结果遇到一群倭寇围攻南少林，那为首之人武功之高，不在觉真大师之下。

觉真大师仗着少林神功威猛绝伦，将对方重伤，吓跑那些倭寇，才保全了南少林。

南少林方丈感激觉真大师，就想让觉真大师做南少林掌门，但觉真大师推辞了。

不过因为这层关系，少林派与南少林的关系逐渐恢复到了早年时期，少林派多次派武僧进入南少林，与南少林的武僧一起对抗倭寇。

传说觉真大师去世前一年，曾在南少林住过一段时间，收了一位弟子，但是真是假，外人根本无从得知。

如果传说是真的话，那就意味着觉真大师不止了凡、了因两大弟子，还有第三个弟子，且不属于少林派，而是属于南少林。

王默不清楚少林派与南少林的瓜葛，自然不明白白惊天为什么不想提南少林，只愿提林泉院。

而燕髯客活了一百多岁，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什么人没有见过？

即便他也搞不清楚少林派与南少林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可一看白惊天的态度，就知道白惊天对少林派“不满”。

至于白惊天到底不满什么，身为外人，又怎么能清楚？

“燕前辈客气了。”白惊天说道，“你乃武林长者，世外高人，在下此前不知你的身份，可能有所怠慢，尚祈勿怪。”

王默听他说得好听，其实并没有把燕髯客当做“长辈”，否则的话，他也不会故意把“您”说成“你”。

“这人到底是什么人？”王默不由怀疑，“别看他把燕髯客叫做前辈，但他的口气却是一副辈分不在燕髯客之下的样子。莫非他的真实年纪和燕髯客差不多大？”

想着，也就多看了白惊天两眼。

一望之下，越发糊涂。

除非他看走眼了，否则的话，这白惊天的年纪不会超过五十。

也就是说，论年纪，白惊天要比燕髯客小七八十岁，换在普通人身上，那就是三代，甚至是四代。

白惊天又怎么可燕髯客是同时代的人？

燕髯客刚想开口，曹微灵忽然对卓真云说道：“卓真云，你华山派这些年出了不少人才，尤其是你这位掌门人，更是被誉为华山派第一高手，甚至有人说，不出三年，你就能统一整个全真派……”

“谁说的？”卓真云冷声问道。

“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没有这个野心。”曹微灵笑道，“如果没有，那是最好。如果有，说句不客气的话，连你师父都办不到的事，你又何必白费力气？”

“哼！”卓真云冷笑，“曹微灵，你遇仙派这些年蠢蠢欲动，不就是想统一全真派吗？我告诉你，想要统一全真派，必须得经过全真七大嫡派一致同意，否则谁也别妄想当上全真派掌教真人。”

曹微灵哈哈一声大笑，说道：“卓真云，亏你还是华山派的掌门，难道不知我遇仙派时运当头，不出一年就能统一全真派吗？你要是识趣的话，就率领华山派奉我遇仙派为主，否则……”

“否则怎样？”卓真云伸手一按宽山宝剑剑柄，神色冷然。

“否则你这个华山派掌门最多还能当个半年！”曹微灵神色倨傲，说道，“半年之后，你华山派新掌门还是得要听我遇仙派的号令，奉我遇仙派的第一高手为全真掌教真人。”

兰道立？

除了卓姓锦袍人之外，其他人都知道此人是谁。

不过听燕髯客的语气，这个名叫兰道立的人，武功之高，名头之响，未必在他之下。

可真要如此，为什么没人听说过呢？

王默心念一转，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据他所知，那“三山五岳仙”里面有一个老仙，就隐居在华山，外号叫做“长空仙”。

至于这位“长空仙”姓甚名谁，无人得知，或者说知其本名的人很少。

难道这个兰道立就是“长空仙”？

“哼！”卓姓锦袍人冷笑道，“既然你已猜出我的身份，我就实话告诉你，‘长空仙’是我师父。”

“果然是长空仙！”王默心头微微一震。

而在得知兰道立就是“长空仙”以后，其他人都是面露惊讶之色，尤其是白惊天。

“你有两个师父？”白惊天问。

“很奇怪吗？”卓姓锦袍人反问。

“对于别人来说，不算奇怪，但对于我来说，却相当奇怪。”

“为什么？”

“因为据我所知，你的两个师父虽然都是华山派的人，但他们不属于同一个华山派……”说到这里，白惊天意识到什么，突然一笑，“啊，我明白了，原来两个华山派合并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的样子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可语气之大，就跟一位武林前辈似的。

别说那卓姓锦袍人，就连王默等人，都觉得他太过“狂妄”了。

卓姓锦袍人双眉微微一扬，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白惊天笑道：“你不说也罢。但我猜得出来，两个华山派合并不会早已二十年前。”

“你是怎么猜出来的？”卓姓锦袍人面露惊色。

“二十年前，你师父，嗯，就是索全能，无疾而终。”白惊天说道，“他乃华山派掌门，性格孤傲，绝不会与另一个华山派合并。所以，他在世的时候，不可能同意合并之事。”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事？”卓姓锦袍人神色略显凝重，隐隐带着敌意。

“我不是你华山派的敌人，你用不着这么跟我说话。”白惊天笑道。

“就算你不是我华山派的敌人，但你对我华山派如此了解，怕是……”卓姓锦袍人说道。

突然，一条人影急如电光火石，朝庙湖这边过来了，不过数息，就已到了附近。

卓姓锦袍人见了来人，神色不觉一变。

王默转头望去，认得来人就是那个面如冠玉，却又须眉皆白的道人，也就是曹微灵。

只见曹微灵目光掠过远处兀自处于对峙中的悟空大师与四海神龙，面色微变：“那邓山伯果然没有说错，原来空明岛上的比武只是个幌子，真正的比武之地就是这里！”

旋即，他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卓姓锦袍人身上，想了三四息，然后发出一声大笑。

“你笑什么？”卓姓锦袍人问。

“我问你，你是不是姓卓？”曹微灵说道。

“是又如何？”卓姓锦袍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