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生收回眼,提步上楼。
身后印希唤人,“生哥,你喝什么?”
江生说:“不用。”
印希是江生介绍来的,跟他一个福利院的,中专毕业后印希去了一家小企业做打杂小妹,工资不高老板还特别苛刻,工友也不是很友善,有时候趁人不备还沾印希便宜,正好林鹿这缺人,江生就让她过来应聘下。印希勤快还激灵,最重要的是她说话有分寸,林鹿便把她留下了,工资三个月试用期内两千二,试用期满后三千五。
这对于印希来说,是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江生刷开门进来,卢粟看到江生打下招呼,“来了。”
“嗯,忙着呢,”江生应句,一旁的柴诗晓看到江生,“今天下课够早的。”
江生说:“就一节课。”
站在门前,江生敲了敲,林鹿在里面听早就听到江生的声音,“进来吧。”
江生推门而入,把门一关,百叶窗帘随着轻微晃动下。
他走到林鹿身后,手臂自然的打在她肩上,林鹿昂头两人亲下。林鹿说:“你没去画室?”
昨晚江生提了句,今天要去画室结账。
江生把她手边的稿子整理下,放在一旁,“去过了,帐也给我结完了。”
林鹿放下笔,将椅子转过来,江生坐在沙发上,“结算的钱正好够下个月的日常开支。”
林鹿欠身拿起咖啡喝口,“二十岁不到就开始养家,累不累?”
江生实话实说,“对我来说,十四岁之前的生活才叫累。”
林鹿将咖啡杯放下,眯起眼看他,“男人都是从‘我养你’开始承诺,等日子久了,这话都变成了‘是我养你的’,怎么听都带着一股子腐酸味。”
江生低头摸摸鼻尖,笑时露出小虎牙。
“你笑什么?”林鹿起身走过去,被江生一把拉进怀里,坐在他腿上,江生低垂着眼与林鹿对视,“你说的这些,是婚后。”
林鹿挑眉,“也对。”
江生捏着林鹿右手的指骨把玩,她手修长、纤细,指甲形状漂亮,柔嫩粉润的掌心轻轻捏一下泛白。
“陆承的秘书今天联系我,说合约发到我邮箱里了。”
林鹿画了一天设计稿,人累手也酸,靠在江生怀里闭着眼,“嗯。”
“没精神呢。”江生提起她下巴,林鹿半阖着,“累。”
江生笑着说:“等以后我养你,你什么也不用干,就不累了。”
“算了吧,”林鹿拍掉江生的手,“我要真什么也不干,在你这还有地位?”
“为什么没有。”江生看着她。
林鹿两手圈住江生的脖颈,眼神也郑重起来,“女人无论在社会,还是在家庭,你的地位归根结底就是经济基础,没有绝对的实力,无论站在哪个平台,都是弱者。而弱者往往没有尊严,所以任何一种尊严的基石,都是靠自己努力挣回来的。”
江生挑眉,“所以,你赚钱的目的,是想有一份有尊严的人生?”
林鹿嘴角一翘,笑得娇俏又狡猾,“是想随心所欲的过一份有尊严的十八禁人生。”
江生皱眉睨她,思忖后露出豁然的表情,“我还是把你喂成个二百斤的胖子吧,不然真怕你随心所欲的把我忘了。”
“两百斤也不耽误我放荡人生。”
“你敢!”
江生气得把人压在沙发上抓她痒,林鹿忍不住咯咯笑。
玻璃墙外,俩人对视眼,玩的挺嗨啊。
下班时间,林鹿和江生最后走的。
放下卷帘门,林鹿开车送到地下停车场,江生推着他的小情怀往住宅楼走。
潇姐将晚饭做好,房门便开了,她端着菜放在桌上,看到两人说:“你去接的小江?”
林鹿撑着墙换鞋,“没有,他今天下课早。”
林静文从厨房端着汤碗出来,“快去洗手,吃饭了。”
自从知道自己得了阿尔海茨默证后,林静文已经不接杂志编辑的工作了,闲来无事跟潇姐研究其厨艺,每天都变换不同的菜色。
闻着饭菜的香味,江生说:“真香,做什么好吃的了?”
潇姐端着菜出来,笑着说:“小炒牛肉、榨菜肉末蒸豆腐、醋骨萝卜汤,凉拌海带丝。”
林鹿洗完手回来,去厨房帮忙捡碗筷,“妈,你去吃吧,我拿碗。”
“……”
人没应,林鹿拿出四个碗,一回头看她站在厨房里不动了,这样的事经常发生,林鹿已经知道如何应对了。
走过去轻轻唤人,“妈,”
林静文木讷的看她,“你是……”
“妈,我是小鹿。”
林静文上下打量她,“不对,你不是小鹿,小鹿还没放学。”
江生闻声进来,林鹿把碗筷给他,匆匆去卧室换身校服出来,“妈,”她拉起林静文的手,“我放学回来了。”
林静文把人从头到脚看个遍,校服是林鹿按照小时候的校服一比一做的,校徽是托埃琳娜去学校拿的,再邮寄过来。
“吃饭吧。”林鹿拉着人坐在餐椅上,林静文看看江生,眼神陌生,江生说:“女士您好,我是林鹿的老师,来做家访。”
“哦。”她点点头。
潇姐也习惯了随时进入状态,“我是你顾得保姆。”
“哦。”林静文似在回忆。
林鹿把筷子放她手里,“妈别想了,先吃饭,一会儿江老师还要跟你谈我在学校的表现。”
闻言,林静文端起碗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