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来的却是一名华服青年,一头波浪卷发。
比之大公子扶苏的年纪要小上不少。并且这个青年天生异瞳,呈双色瞳孔,颇为奇异。
来者正是嬴政十八子胡亥!胡亥端着一口瓷玉小碗走进来,脸色恭敬,看着坐在床榻上的嬴政,轻声说道:
“父皇,这是耳臣为您熬制的燕窝粥,对于身体元气的恢复大有裨益。
您日夜操劳政事,想必一定消耗了不少精气。”
“嗯,你有心了。放到桌上吧。”嬴政说道。
“是。”
胡亥闻言,低头将燕窝粥放到了精致的四方桌上。
但是眼睛却是微不可查看了一眼营帐桌角旁的毛毯上,那一滴小得不能再小得黑血,眼底闪烁一抹精芒。
而嬴政似乎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一样,以一个父亲的目光看着眼前充满“孝心”的胡亥。
“亥儿,你想要朕的位置吗?”
嬴政忽而开口,腰杆笔直的坐在那儿,满目变得严肃。
胡亥闻言,直接吓得一屁股跪倒在地,颤颤惊惊,连忙说道:
“父皇春秋鼎盛,儿臣心中不敢妄想。
再者大哥扶苏贤聪慧,深得父亲喜爱。”
“你口中所说是否如你心中所想,言行合一?!”嬴政说道。
“父皇明查!”
胡亥直接将脸扑到地上了,不敢动弹,实在是秦皇积威深重。
“刚刚你明明看见地上的血迹,为何不说?
朕刚刚分明从你眼底看出了一丝窃喜,难道你以为这一切能逃脱朕的眼睛吗?”嬴政说道,脸色不怒自威,
随后直接站起,中气十足,来到趴倒在地的胡亥身前,继续说道:
“这如今的天下,朕赐给你,才是你的;朕不给,你不能抢。
高台是圆的,桌子是方的,这叫什么?
这叫天圆地方,矩法天地,乃成规矩。
在这方圆之中,你们各居其位,这就是规矩君臣父子,忠孝礼义,规矩不能乱。
你明白吗?”
……
“轰!”
峡谷栈道两段堵着的石墙堆块被轰然炸碎,犹如天雷滚滚,震天动地。
“这?”
以高渐离为守的墨家之人皆是心神震惊,而在他们眼中,眼前的“嬴政”居然用手抓向自己的脸。
手中拉下一张油黄色的人皮,这是一张人皮面具,而这人赫然就是守卫嬴政的影密卫首领章邯。
“墨家叛逆,竟敢行凶弑君!”章邯冷冷看着眼前这群人。
这时炸碎石块的秦军纷纷跑进,将之包围,拔出武器,气势汹汹。
而在队伍的最尾端,一座巨大的车辇缓缓升起。
里面坐有一名面色威严的男子,身穿黑色龙纹锦袍,其身所散发出的威势可扫六合,其胸可纳天地星辰,世上再也找不到如他这般气质的男子。
“嬴政!”
众人见之,这时似乎才如梦初醒一般。
他们中计了,这个雄才大略的始皇帝确实计谋无双,不然也不会凭借一己之力开创那前无古人的万世基业。
墨家众人纷纷对视一眼,皆能读懂严重的意思,看着虎视眈眈的秦军。
一切尽在不言中,高渐离默默拿出长琴演奏一曲十面埋伏,尽显对敌间的肃杀之意。
雪女配合的拿出翠绿长笛,放在唇口。
一曲阳春白雪,与之合奏,却是充满无穷的悲壮与不舍。
嬴政没有打搅他们,这一曲旷世奇曲,只得他等上一刻钟!
两人旁若无人的演奏,用这美丽的乐符与这天地相互交接,建立桥梁。
一曲终了,曲终人散!当一切尘埃落定,各自拔剑,行那宿命之决。
……
“嗥!”
一声悠长悲怆的吼叫,其声不绝,愈来愈远。
狭隘的峡谷吹过刺鼻的腥风,一具又一具尸体堆在地上,惨不忍睹,比原来的石块堆积的小山还要高上几分。
被秦军围剿,最终全身而退的只有纵横,流沙。
墨家除了年事已高的班大师,基本已经全部埋尸于此地,因为此战他们皆是抱着比死之志而来。
也许从今以后,就不会再有墨家存在。
高渐离依旧在厮杀,此刻力竭,蹲在地上,怀里抱着的是早已经尸体凉了的雪女,
在他的四周多数是秦军尸体,还有一些倒下没有声息的是他的好友,大铁锤,盗跖……还有不知姓名的墨家弟子。
虽然杀死了很多秦兵,但是相较于三万铁甲,却是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