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曾叔庆远走,沈骥和栾挺再次对视一眼,同时皱起了眉头。
栾挺抢先开口,说道:“师哥,踢馆这种事,我觉得可以试试,成了可以扬名立万,还能有机会给洛师叔报仇,再不济,也比咱们在这干苦力强。”
沈骥犹豫道:“但你要知道,一旦如此做了,那就是孤注一掷。更何况师父嘱咐我们不能轻易施展八卦掌,这踢馆一事,却是必定将我们身上的八卦掌功夫,全都抖落出来,回头师父怪罪,怎么办?”
“师哥,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呢,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洛师叔都遇害了,师父还不知人在哪里,你要是还死较真,听师父的话,不用八卦掌,那我估计刚才曾师叔说的很对,咱俩早晚死在这,哈尔滨就是咱们的葬身之地。”
“我倒也不是说绝对不能用,我只是觉得,曾师叔突然要我们踢馆,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呢?洛师叔已经遇害了,师父又不在,我们行事必须要谨慎,绝不可意气用事,听他人一言,就……”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再次争论起来。
说了半天,两人的争论点其实只有一个,栾挺同意踢馆,沈骥觉得要谨慎行事,踢馆这两个字说出来容易,真要踢,那就是一条不归路,如果赢了还好,一旦输了,两人就得灰溜溜离开哈尔滨。
一时间这俩人谁也说不服谁,正在怄气的功夫,忽然在这条街的拐角处,一个黑影倏忽闪过。
沈骥眼快,当即大喝出声。
“谁?”
没人回答,两人心知有事发生,刚迈步要过去查看情况,又是一个人嗖的从旁边的屋脊窜出,向前方那人追去。
此时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可是后面的那人,却黒巾蒙面,手中持着短刃,向前疾奔,速度竟是快的出奇。
沈骥垫步拧腰,直接就上了房顶,手搭凉棚往前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不远处,那个被人追杀的,竟是洛楚容!
“第一,马上离开哈尔滨,我送你们盘缠路费,去别处另寻他路。否则只要你们在哈尔滨一天,就一天不安全。别说暗中一定有人盯着你们,就是你们今天惹了那个俄国人,今后恐怕也是麻烦不断。毕竟你们在此地毫无根据,人家想要对付你们,易如反掌。”
曾叔庆说罢,沈骥皱了皱眉,说:“曾师叔,如果怕麻烦的话,我们早就走了,所以这第一条,就不必说了吧。正所谓生死有命,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洛师叔的事情没查清,我们绝不会走。”
栾挺也道:“没错,至于那个俄国人,来一次打一次,怕他个鸟?”
这两人态度都很坚定,曾叔庆点了点头,面露欣慰,又道:“既然你们有这个心,也不愧柳师兄教导你们多年。”
栾挺道:“师叔,你就快说第二条路吧,但如果还是让我们当缩头乌龟,那我们肯定不同意。”
曾叔庆呵呵大笑,双眼忽然射出神采,看向两人道:“这第二个办法,可不是让你们当缩头乌龟,而是让你们当出头鸟。”
“此话怎讲?”
“呵呵,你们应该也知道,八卦门虽然在此地多年,但要说洛师兄的亲传弟子,那四个小子,都只是名义上的,他们算不得真正的八卦门传人,更没有资格接掌八卦门。而唯一有资格的人,其实是他的独生女儿,你们曾经见过一面的洛楚容。另外还有两人,那就是你们了。”
沈骥和栾挺迅速对视一眼,目光中满是惊讶和不解。
“曾师叔,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大明白,洛师叔乃是一门之主,他的亲传弟子,怎么没资格接任?”
沈骥大为疑惑,曾叔庆却摇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而且事关当年八卦门的一桩秘密,你们要是想知道,还是等以后,亲自去问柳师兄吧。我只能告诉你们,八卦门的下一代门主,只能在你们三人中产生。当然,如果有人想要自立门户,去沈阳,去长春,去牡丹江,哪怕去旅顺口,他自己成立一个八卦门,自己当门主,那也跟咱们无关。可在哈尔滨这个地界,除了你们三个人之外,谁也没资格。”
沈骥沉吟片刻,说道:“所以曾师叔,你的意思就是,让我们公开八卦掌传人的身份,然后,主动出击,去争夺门主之位?”
曾叔庆一拍巴掌,道:“你小子果然不是白给的,但你也只猜对了一半,我是想让你们公开八卦掌传人的身份,但不是去争夺什么门主之位,现在八卦门风雨飘摇,而且你们本来嫌疑还没彻底解除,如果此时去争夺门主之位,必然被人扣上觊觎八卦门,暗害洛师兄的罪名。”
栾挺急道:“不去争夺门主之位,那我们公开八卦掌传人的身份做甚?”
曾叔庆伸掌虚空一拍,摆了个力劈华山的式子,口中低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