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大笑,夜色中,这笑声穿云裂霄,豪气干云,瞪圆了眼睛,只等一场大战。
大笑之后,沈骥却压低了声音,对栾挺道:“擒贼先擒王,对面人太多,待会咱们往后冲,先制住那个带头的。”
栾挺胸膛不住起伏,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咬牙道:“师哥,洛师叔的事一定跟他们有关,今天跟这些家伙拼了,咱们哥俩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沈骥道:“听师哥的话,不管怎么拼命,咱们都要一起活下去。”
栾挺重重点头,此时眼看敌人就要冲到近前,谁也不再说话,脸上都绷的紧紧的,只等一场死战!
眼看千钧一发,就在这当口,街边一座屋顶忽然跳下一人,黑巾蒙面,伸手抓住沈骥肩膀。
沈骥大惊,正要运力挣脱,那人压低声音道:“你们两个还不走,要在这里等死么?”
两人顿时一愣,听这人声音有些耳熟,话中意思,莫非是帮手?
“还愣着干什么,走!”
那人运力一提沈骥肩膀,沈骥就觉得脚下生风,身体不由自主的被那人提起掷出,扔到了旁边屋檐之上。
栾挺也是一样,两人先后莫名其妙的被丢上屋顶,再看那人用力跺脚,一个旱地拔葱上了屋顶,同时从身上摸出一把什么东西,没头没脑的往身后掷出。
月光下,一片银芒闪动,追击而来的那些人躲闪不及,被银芒射中,纷纷倒地,那人一手拉着沈骥,一手拉着栾挺,喝声“走”,劲力一提,踏着屋脊房顶,趁着夜色,一溜烟的远去了。
地面之上,黑衣人本以为两人无处可逃,却不想被一个突然杀出的蒙面人救走,勃然大怒,看准三人离去方向,手中钢刀脱手飞出,直奔沈骥后心。
沈骥听到脑后风声,目光一瞥,见一道乌光袭来,急切间正要闪避,蒙面人忽然回身挥掌,啪的一声,竟用肉掌,将偷袭而来的钢刀击落,当啷落在屋顶,随后一脚踢出,钢刀倒转射回,直奔黑衣人而去。
这蒙面人身手竟矫健如斯,黑衣人见钢刀来势凌厉迅疾,闪身避过,下一刻,钢刀噗的插在地上,直入一尺有余,刀身兀自摇晃不定。
见此情景,那黑衣人目瞪口呆,伸手阻住了几个要跃身追踪的人,阴沉着脸膛,狠狠咬牙,一字字说道。
“回……身……掌……”
沈骥喝了几盅酒,此时刚刚有些酒意,猛然听到身后风声,知道不妙,当即抓起椅子挡去,同时身形前窜。
咔喇一声,那张椅子被劈的稀烂,沈骥躲过一劫,回头看时,一个黑衣人手持钢刀,见这一刀偷袭落了空,正要再次前冲,栾挺已经哇呀一声暴叫,抡起小桌,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
黑衣人身形矫健,闪身避过,但桌子上的菜没能躲过去,花生米茴香豆砸了满脸,小半壶还没喝完的烧酒,也泼了他一身。
栾挺的酒也瞬间醒了一半,怒喝道:“他奶奶的,你是什么人,敢来偷袭,找死么?!”
黑衣人不答话,发出一阵冷笑,随后,这条街的两侧,同时冲出了十余个人,个个手中都拿着家伙,一窝蜂的将两人包围在中间。
沈骥目光扫去,来的都是些生面孔,但一个个彪悍得很,看起来都是些常年把脑袋别在裤带上的角色。
他心中明白,自己和师弟这两天得罪了不少人,看来,这是有人寻仇来了。
沈骥上前一步,冷笑道:“哈尔滨真是藏龙卧虎,这两天我们兄弟看来还是有没会到的高人,不知道这位善于背后伤人的,如何称呼?”
黑衣人又是一阵冷笑,钢刀一扬,略带沙哑的声音说:“你想知道我是谁,这也不难,只要你乖乖的让我在你身上戳几个窟窿,等你去了阴曹地府,自己去问洛海川吧!”
他说出洛海川三字,沈骥脑袋里顿时嗡的一声,浑身毛孔都炸开了。
这个黑衣人,莫非就是杀害洛海川的凶手?!
不等他问,那黑衣人已经冲了上来,钢刀力劈华山,奔着沈骥的脖子,斜肩带背就砍了下来。
沈骥手无寸铁,子午鸳鸯钺又没带,这一招势大力猛,只好闪避,然后抬腿去踢对方手腕,但这黑衣人功夫不弱,一招不等用老,翻腕又是一刀横斩,拦腰而来。
他竟招招都是毙命的招式,沈骥连闪数招,栾挺正欲上前帮忙,那二十多个人同时围了上来,手中短刀铁棍一股脑的都招呼了上来。
两人顿时陷入了混战之中,沈骥再次避过身后一个人的偷袭,劈手躲过那人手中铁棍,抬脚将其踹飞,同时转身,铁棍往上磕,只听当的一声,恰好将黑衣人要命的一刀磕起两尺多高。
栾挺也夺过了一把短刀,两人左右招架,拳脚并用,打倒了数人,但对方人数太多,也不论什么章法,刀子铁棍一起上,两人纵然一身武功,也只能边挡边退。
再加上两人刚才喝了酒,这一打起来,周身血液循环加速,一时间脸红心跳,只觉周围到处都是刀光剑影,仿佛有数不清的敌人。
沈骥喝的较少,神志还比较清楚,接连抢过几把武器,夺路而行,但栾挺已经杀红了眼,刀上染满血迹,地上躺倒了少说五六个人,也不知是死是伤,栾挺身上也挨了几下,却丝毫不惧,挥舞着刀子,又从一个奋不顾身扑上来的家伙肚子上捅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