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壮汉哪里知道沈骥的言下之意,听沈骥说大名久仰,顿时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态,挺胸腆肚,仰着脖子,大声道:“既然知道我的大名,还不快把我兄弟放了,不然,丢你进江里喂王八!”
沈骥哈哈大笑:“那可真是太吓人了,我还真不知道,这松花江的王八到底能有多大,居然敢吃人?不过我猜,这么厉害的王八,想必扛起这么大一个麻袋,应该不成问题吧?”
他暗中讥讽这些人是王八,那壮汉一愣,隐约觉得不对,但又想不出来,挠了挠头,喊道:“少废话,你到底放是不放?!”
沈骥一声冷笑道:“放也可以,那要看你们的本事了。”
“此话怎讲?”
“好说,我现在单身一人,就坐在这里,你们如果有人能过来我的身边,逼我起身,那我就认栽,拍屁股走人。可如果你们做不到,那就得给我说明白,今日之事是何人指使,光天化日行凶,究竟意欲何为。不过我先警告你们,这人已经闭住气,昏过去了,如果再过一炷香的时间醒不过来,那多半就再也不会醒了。”
壮汉顿时大怒,这人看似粗鲁,倒有点情义,往左右看了看,一招手,大喊道:“来几个兄弟,把这个小王八犊子给我拉起来,先揍他个半死!”
他话音一落,顿时有四五个人走出人群,摩拳擦掌就奔着沈骥来了。
这几人一出场,沈骥就看出来了,这些人身上根本没什么武功,只不过仗着一身蛮力,想必这混江龙就是马家船口的恶霸,今天不知受了何人指使,居然敢对自己下手,那么待会只要抓住他,多半就能找出幕后之人了。
那几人快步走出,他们并没看到沈骥刚才是如何出手的,只是觉得这么一个年轻人,虽然体格也挺壮实的,但他一个人能顶几个?就算再厉害,打不过他,逼他起身总是没问题的吧?
话虽如此,这些人先前也了解过一些,知道这个年轻人不是善茬,一个胆大的顺手抄了根撑船的竹篙,举起来劈头盖脸奔着沈骥就打了下来。
沈骥差点气乐了,心说这都什么招数,难道那幕后之人觉得,靠着这样的手段,能干掉自己不成?
竹篙带着风声劈了下来,沈骥看都不看,单手直接抓住竹篙头,顺势一带,那人站立不住往前冲来,此时竹篙已经到了沈骥手里,他又随手一点一戳,噗噗两声,分别戳在那人的胸前和右大腿上面。
只两下,那人扑通就栽倒在地,张着嘴乱喊,不断在地上疼的打滚,却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混江龙见状,恼羞成怒,呼喝一声:“兄弟们,并肩子上,抓了这小子去领赏钱那!”
领赏?!
沈骥眼前一亮,心说果然有人暗中指使!
闪着寒光的刀子,刺痛了沈骥的眼眸。
一刹那,沈骥瞬间明白了,飞刀传书之人,是想要他的命!
眼看刀子近在咫尺,再无可能躲过,沈骥拼着硬挨一刀的风险,大吼一声,脚下一滑,尽力去躲避,同时抡起身上的麻袋,竟然拿这麻袋当做武器,狠狠向那人砸去。
这变故极快,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间完成,周围的人都还没发现这边出了事,就听沈骥一声大叫,众人纷纷回头观望,却是惊讶的发现,沈骥居然以一人之力,将那麻袋风车似的抡动,轰动一声,将那人直接砸在了地上。
当啷,短刀落地。
沈骥踏上一步,踩住短刀,俯身用手掐住了那人的喉咙。
干脆利落!
围观之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很快围了过来,但不敢靠近,在周围指指点点。
沈骥的额头上,却是沁出了一丝丝的冷汗。
刚才实在是险到只差一线,要不是沈骥反应迅速无比,当机立断,只怕此时已经被那一刀当胸穿过,不死也差不多了。
“谁指使你来的,给你三个数的时间,不回答,就死。”
沈骥知道此地的敌人绝不止这一个,必须速战速决,决不能拖延下去,否则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
他问完这句话之后,抽空抬头打量,只见周围已经围了至少几十人,全是生面孔,其中有不少人面色不善,手悄悄探在怀里,还有几个跃跃欲试。
而栾挺,此时却已经不知去了哪里。
地上那人被麻袋压在下面,动弹不得,脖子又被掐住,连啃了几口泥土,手脚不断挣扎,却是闭口不言,什么也不肯说。
沈骥不由微微蹙眉,此人不肯招认,这倒麻烦了,刚才他嘴里说的狠,可这里距离哈尔滨仅有一江之隔,如果杀了人,自己也是跑不掉的。
想到这里,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微哼了一声,手从对方脖子上移开,随即起身,对着四周作了个罗圈揖。
“各位父老乡邻,大家想必都看到了,这是一个歹人,他见我单身一人,手持利刃欲行不轨,却被自己身上的麻袋压住,他是码头上的人,我不愿多事,所以就交给大伙处理了。唉,既然马家船口如此凶恶,我还是回南岸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