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骥和栾挺两个人逃出警察的追捕并没有直接回铁匠铺,而是在附近的农家偷了一身旧衣服,让栾挺换上才往回走。否则,以他那副满身是血的造型走在街上,简直是写明了他刚刚杀过人!
当然,在帮助栾挺去偷衣服的时候,沈骥没有忘了给那户足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的农家炕头上放几块铜板。
回到铁匠铺,两个人没有打扰前面忙活的八岁红和修铁,悄悄来到后面的房间,关上房间商量下面应该怎么办。
“师哥,这哈尔滨实在太邪门了!自从咱们来到这里,活像是罐罐里的蛐蛐儿,每天忙的四处乱蹿,看似有目标,有头绪。实际上,都是特么在被人逗来逗去!现在,不但黑道上的人要咱们的命!连警察也开始抓咱们!再在这鬼地方呆下去,非要大开杀戒不可了!”
栾挺刚刚杀了二十多人,又从警察的枪火下逃出来,此时的血气仍然愤愤难平。他的话虽然简单,字里行间却透出了掩饰不住的杀意!
“这里的事固然蹊跷,但只凭杀人,不但解决不了我们的心头困惑,只怕会招来更大的麻烦,甚至是灭顶之灾!你今天有些太冲动了。”
沈骥知道栾挺之所以大开杀戒,以一人之力干掉雷家庄二十余人都是为了自己。他心中满是感激,但他却并不出言表扬。因为他怕这个性子有时候会过于倔强的师弟下次仍然做这样的事。
沈骥以前就曾听师父说起,一旦一个人手上杀过人,越过了心理障碍,他将会习惯无视他人的死活,动辙以杀人来解决问题。久而久之,这样的人就会沾染魔性!
当初听到师父如此说,沈骥还只当是为了让他们戒骄戒杀而故意夸大其词。然而,他看看眼前的栾挺,此时虽然努力控制情绪,但整个人的身上却无法抑制的散发着逼人的杀气。
虽然他的模样还是那个熟悉的师弟栾挺,但他身上的气势,却像是一头丛林中蹿出来的凶悍蛮兽!
栾挺和沈骥生活多年,自然知道师哥这番话的真实用意。也不在意他言语中的教条,淡然道:“师哥,我知道你这么说是为我好。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晚到一步,或者刚才雷家庄的人手再快一些。又或者,你刚才出手的时候失了手。现在,你已经是码头上那二十多余尸体的一个!”
沈骥听的也是一愣。诚如栾挺所说的几种可能,只要一个实现,他现在都已经变成码头众多无名尸体中的一个。当危险来临的时候,到底应该痛下杀手,还是留有余地?
看到沈骥沉默,栾挺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微微仰头,眼中透露出一抹自信的光芒。如果说在他杀人之后,心中还有疑惑和后怕的一丝余地。当沈骥愣住的瞬间,他心中所有的疑惑全部解开。
在他眼中,沈骥聪明而忠厚,是他生命中最可靠和可信的人。连他在生死关头选择杀人还是留有余地的选择中都会犹豫,他忽然觉得自己刚才做的是完全正确的。
两军对阵也好,两人交手也罢!
强者胜,活下来;弱者败,理应去死!
“快快快!把这里全都包围起来!任何人敢反抗,格杀勿论!”
正当沈骥还在思索应该如何回答栾挺的时候,房间外面忽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同时,还有一个中气十足的男音在大声呼喝。
“不好!警察已经追查到这里了!”
沈骥和栾挺两个人都是明白人,一听这声音就知道对方是冲自己来的,心中全部一惊。
互视一眼。
沈骥快速一个思索,向着栾挺道:“我来拖住这些警察,你想办法离开,然后去镇武镖局。黄老镖头那里人脉和关系最广,你可以从他那里调查雷家庄的事。他们今天主动对我们出手,看样子是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内幕。从调查雷家庄下手,说不定能打开缺口,找到新的线索!”
“师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干什么?”
栾挺恨恨的一拍手,望着门外道:“就算他们是警察,他们有枪,我就不相信凭咱们两个人的身手想要在这闹市中逃出去会有多难!”
“不行!”
沈骥断然道:“这里是闹市,万一警察真的开枪,很容易伤到无辜的人!而且,就算没有其它无辜的人。他们摆明是冲着咱们来的,咱们两个跑了,红姐和修铁怎么办?我们不能这么自私,只顾自己,不顾别人!师父当初教我们的习武就曾经说过,男儿习武,理应保护弱小,这才是我辈吾者应有的风范!我们不能帮助别人也就罢了,却无论如何都不能不顾及他人!”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们是安分守己的人,没有做半点坏事?!”
“都别碰我红姐,敢动她一手指头,我跟你们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