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若怀停灵太极门,没有出殡,没有报丧,只在自己家中简单布置了一个灵堂。
沈骥拉着栾挺去拜祭了谷老先生,之后,两人回到家中,什么也没有做,吃了个饱饭,然后养精蓄锐,倒头就睡。
昨夜惊心动魄,两人都没合眼,这一睡就到了黄昏时分,八岁红喊了半天,两人才起来吃饭,吃过饭之后,栾挺一声不响的跑到院子里练功,沈骥则躺在炕头上,思索着这两天发生的事,还有今天栾挺所说的话。
洛楚容一直是在利用他们两个,目的是为了得到上部八卦掌三十二式。
这实在有些让沈骥不敢相信,洛楚容在他的心中,始终是一个外表刚强,内心脆弱的小师妹,她今年才刚刚十九岁,就经历了如此变故,看她在洛海川灵前呆呆失神的样子,任谁见了也会心疼。
如果说这样一个小师妹,竟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女子,沈骥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再说,大家本就同为八卦门弟子,又都是有资格成为下一任门主的人选,有什么事,难道不能一起商量吗?
不知不觉,他又想起了那一夜江畔比武,洛楚容便是一直劝自己竞选会长和门主,今天又提起这事,最后更是不悦离去。
要是洛楚容有私心,何必一直苦劝?
又或者说,她是有心为之,故意想把这块烫手的山芋丢给自己?
沈骥是个实在人,他百思不得其解,心中纳闷又苦闷,探手入怀,拿出那天夜里比武时,从洛楚容头上取下的珠花,久久凝视。
“沈骥师兄,我再多问一句,如果我做你的妻子,妻子把自己的武功传给丈夫,这样做,总不算违背了师门规矩,也不算欺师灭祖吧?”
洛楚容的这句话,陡然在沈骥脑海中浮现,连同她当时的神情,清晰无比。
楚容妹子,似乎是认真的……
但是,妻子如果可以把武功传给丈夫,反过来的话,丈夫岂不是也可以把武功传给妻子?
沈骥翻身坐了起来,忽然之间,浑身一片冰冷。
难道说,洛楚容真的是冲着半部八卦掌而来的?
可八卦门弟子,只要资质稍好的,完全可以学半部八卦掌的前二十四式,楚容妹子完全不用费这么大力气,就仅仅为了自己多会的那八掌……
“沈骥,沈骥?你发什么呆呢,快出来帮我劈点柴,修铁和栾挺都忙着呢。这一个个的,天天就可着我一个人挨累呀……”
八岁红的大嗓门从外面传来,沈骥闻声打了个激灵,赶紧把珠花收起,一溜烟的跑出屋子,乖乖的去劈柴了。
在这个院子里,任凭什么人,无论是沈骥还是栾挺,或者是修铁,在八岁红面前那都是耗子见猫一样,别看栾挺有时候脖子一梗天不怕地不怕,只要八岁红一瞪眼,他脑袋都恨不得扎进裤裆里。
沈骥闷声不响的劈了足足一个多小时的柴,直到院子里的木柴堆的快成了小山,八岁红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块手帕,一边毫无顾忌的给沈骥擦汗,一边唠唠叨叨。
“你还真实在,让你劈柴,一口气劈了这么多,看你这一头汗,快别劈了,去洗洗,我刚才买了新上市的瓜,听说从沈阳那边运过来的,可甜呢,快去……”
沈骥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手帕,擦着汗说:“没事红姐,我不累,我这两天没什么事,多帮你干点活,过两天我和栾挺有点事要忙,可能就不会经常在家了。”
八岁红道:“你们有什么事要忙?还神神秘秘的,不就是要开武林大会了么,我都知道。姐跟你说呀,咱们最好甭掺和那些事,这人要是一旦当了官,那就是上了贼船,想下都下不来,没什么好的。”
沈骥苦笑道:“我也不想去,但是这件事牵连颇多,栾挺也想参加,我一想,与其让他自己去冒险,不如我跟他一起去,还能有个照应。至于当官什么的,我倒是没想,再说那也不算什么官,在我看来,那不过是一块烫手的山芋罢了。”
“对呀对呀,说的太对了,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你想想,要不是当这个会长,那洛海川能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