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红的事,跟镇武镖局并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凑巧碰上了,镇武镖局的人又知道沈骥和八岁红的关系,这才回报。
沈骥大吃一惊,赶忙询问出了什么事,一问才知道原来只是失踪了,这才略略松了口气,但当他随后问起修铁和栾挺的时候,却是颇为意外。
报信的人说,八岁红是独自在家的时候,不知被什么人给掳走了,还留下了一张纸条。
上面写了几个字,让沈骥子时之前赶去道里的马迭尔宾馆,还要筹集五千银元,否则,就会撕票。
而修铁和栾挺,居然很是意外的,一起出去喝酒了,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沈骥知道事情不妙了。
自己在镇武镖局办事,栾挺和修铁从来不会出去喝酒,今天却莫名其妙的离开了,然后偏偏在这个时候,八岁红被人掳走。
这分明是有人完全掌控了他们的行踪和动态,才能这么轻易的得手。
还有一个问题,对方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先是调开镇武镖局的人,又拿八岁红来试图调走自己,目的是什么?
必然是镇武镖局!
可是如果对方的目标是杀倭令,镇武镖局并没有那东西,对方也并不能确定杀倭令就在镇武镖局,何必费这么大的力气呢?
原因只有两个,第一对方另有所图,第二,黄炳章没说实话。
那么,杀倭令若是真的在镇武镖局,满江红的话,就是在撒谎。
沈骥片刻之间转过无数心思,霍然看向黄炳章。
“黄老镖头,刀已经快要架在脖子上了,您还是不说实话么?”
黄炳章长叹口气,道:“我知道你小子想的是什么,但是杀倭令真的不在我这,我也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非认准了我,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就跟你说一些内情吧。”
他停顿了下,才说道:“事实上,我压根就没见过什么杀倭令,如果不是你说,我都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沈骥颇为意外,问道:“为什么,黄老镖头在哈尔滨的武林界是泰山北斗般的人物,怎么可能这么大的事情,您不知道?”
黄炳章苦笑道:“因为我从来就不属于任何门派,算起来,我顶多是半个武林人士,过去在镖局子里摸爬滚打出来的本事,哪里比得了你们这些大门大派出身的,或许现在大家觉得我黄炳章有点身份,其实在那些真正的高人眼里,我连狗屁都不算,就算是有杀倭令这种东西,也轮不到我。”
沈骥不解道:“如今倭寇对我中华虎视眈眈,我觉得无论是谁,只要胸怀天下,为了苍生黎民,都是国之栋梁,民之脊梁,怎么还要分什么名门大派,还要讲究身份地位?”
“倒不是身份地位,而是那些出身名门大派的人,门户之见根深蒂固,寻常人入不了他们的眼,所以要说他们几大门派之间设立的什么杀倭令,会在我镇武镖局,那真是天大的笑话。”
“可如果是万沉山想要找到杀倭令,他也算是个武林人士,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嘿嘿,他就是一条疯狗,急了到处乱咬人,汪精卫曾经说过一句话,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这万沉山,估计是深得其精髓啊。”
沈骥心中微动,道:“这万沉山到底是什么人,他既然是关东三老胡奉三的徒弟,怎么如此肆意狂妄,明目张胆的和武林中人作对?”
黄炳章冷笑一声:“你这个问题我也不解,所以前两天我派人去了沈阳,打听了一下,原来万沉山在大约一个月之前,突然发出公告,宣布脱离师门,胡奉三已经快要气死了,但他年龄大了,威望大不及从前,一时间也拿万沉山没办法。另外,我还让人特意打探了一下你师父柳泉,还有其他失踪之人的动态,但都没什么消息。我怀疑,这件事很可能跟万沉山有关系,只不过有些话,胡奉三不想说,或者还不能说。”
沈骥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黄老镖头费心了,我相信事情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但现在敌人有意将我们调开,如果去救,那镇武镖局势必空虚,可要是不救……”
黄炳章忽然斩钉截铁地道:“救,当然要救,一定要救,否则我镇武镖局岂不是名声扫地?你家中的事情,也必须要去办。我看不如这样,对方不是想进镇武镖局么,那就把镖局子留给他,我们全都走,一个不留,大门打开,请他进来!”
“可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被对方把老家都占了?”
“嘿嘿,我是求之不得。你就听我的吧,来人!”
黄炳章喊了声来人,门外立刻有手下进来,黄炳章吩咐道,镖局子里的所有人马,立刻出发,由沈骥带队,赶往出事之地。
沈骥吃惊道:“黄老镖头,我们都走了,难不成你自己一个人留在家里?”
黄炳章微笑道:“不,还是要留几个人,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吩咐下去,马上给我准备白布白纸白蜡烛,搭起灵堂,就说我死了,停灵在镖局里。唔,留几个岁数大的老仆在家里陪我,但丧报不要发,我倒要看看,谁今天晚上耐不住!”
他一口气说完,沈骥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黄炳章这是要摆一个空城计,顺便来个诈死,引蛇出洞。
“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了另外一个主意……”
沈骥忽然想起了雷英,她昨天跟自己说过,把万沉山引走,她好带人去救雷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