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牛不愿意相信,也不愿意再追着这个问题不放,声音都有些飘忽不定了。
“这事你就埋心里吧。
好了,你回去吧,待会我去把东西整理一下,你明天帮三金报过名之后,就到我这边取东西,然后带回去。
接下来,你有空就来,但也别来的太频繁,一个月来那么一两次就行了。
尽量隐蔽一些,最好别让别人察觉。”
王眷思也不想说太多,毕竟那些都只是她的猜测,谁也不知道有多少能成真。
但是,该准备的事还是得准备起来。
“好的,姑奶奶!”
王大牛也松了口气。
因为在他看来,也是把那些金银珠宝藏起来比较安全。
这些年早就该看透了,如今这社会不是比谁富裕,比谁有钱,比的是谁穷。
只有穷,才能安全。
越穷越光荣,我穷我光荣可不是说笑。
要是祖上八代贫农,那更是根正苗红,评党员先进什么的都有优先级。
要是祖上是地主,不被抓起来就好了,还想评党员先进,你做梦去吧。
现实就是那么现实。
真是一场翻天覆地的变革。
王鑫其实一直没走远,再加上他一个小孩子脚步本来就轻,所以偷偷摸摸的附在门边听,也没有人察觉。
虽然没有把里面的对话全部都听清楚,但是,也是听到那么四五成内容的。
就听到的内容,再加上自己的联想,王鑫大体也能梳理出里面说的是什么?
听到里面谈话声停止之后,王鑫没做任何停留,赶紧快步轻声的离开这边,往东厢房赶去。
等回到了东厢房,这才喘着气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我去,好刺激呀!
不过,我这太姑奶奶对上面政策的灵敏程度未免也太高了吧。
虽然不算特别准确,但也猜对了大半了,只是她对未来的猜想还是不够大胆呀!”
他们王家村还算好的,至少当年老村长还能够压得住。
基本只是对富农和地主进行了些许批斗,而且也并没有到赶尽杀绝的地步。
现在他们村里还活着的那几个富农和地主就是证明。
要知道,在当年批斗当中,富农活下来的可能还有一些,可是地主活下来的,真的是少之又少。
至于为什么说他们王家村还不错,那就得对比着看了。
他们王家村只针对了富农和地主,对于中农及中农以下的是根本没有任何批斗的。
而有些地方狠起来,连中农都不放过。
贫农光明正大的去中农家抢东西,中农不敢有丝毫怨言,一旦反抗那就是反革命罪行。
即使中农和他们的区别只在于吃烙饼和喝稀粥的区别,他们还是觉得愤愤不平,要求绝对平均。
那一次,真的死了不少人。
其实,许多中农富农手里的那点田,都是举家省吃俭用不知多少年才攒下来的,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剥削。
但是那又如何?
在农村吃大户的心理下,所有过得比自己好的都能成为怨愤。
而且那个时候,他们这边其实也还算好的,因为他们这边本来就地处南方,相对富裕一些,所以划分地主阶层的时候,基本也都是土地过百亩才能被划定成为地主。
而有些贫穷的地方,甚至土地超过十亩就得被认定为地主,土地有那么分,不到一亩地的都能叫中农。
只有没有一分土地的,或者说做人家雇农的才能叫贫农。
可想而知,那些地方当年那些所谓中农富农的凄惨。
“怎么会,不是都已经过了七八年了吗?
而且,现在公私合营不是也办得很好吗?”
王大牛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手甚至都略微带些哆嗦。
因为当年,真的是满目血色。
那时候,他不知有多庆幸,自己手里的那十亩地被他那两个弟弟给抢走了。
虽然当时他们村中农不会被批斗,但是也害怕呀,那个时候只有没有一分地的人才是最安全的。
而他因为地被抢,正好勉强分进了没有一分地的贫农。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
你不要往外传,不然很有可能会被认为是境外势力妄图扰乱国家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