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听一个声音道:“公子,您要的饭菜送来了。”
萋萋这才松了口气,抬眸,见烛火掩映下,屏风之上映出了男人高大的身影,紧接她着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开门声,以及那小二送饭进屋的声音。
“公子慢用。”
小二点头哈腰地退去关门,屋中骤然又恢复了安静。
萋萋盯着那屏风,看那男人背身坐在了桌前。
少女心中暗道:他看样子是不会叫她吃饭的。
虽然饿了,中午就没吃饱,但她此时更担忧衣服的问题。
想到此,少女的脸颊蓦然又发起烧来。
然再朝那屏风望去,她猛然间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自己在此能清晰地看到他的影子,那他,他那边,适才,是不是也看得见床上她的影子?
萋萋顿觉更窘迫了,想了良久良久,终于鼓足了勇气,开了口,“……我的……衣服破掉了……不能穿了。”
她语声轻轻柔柔,听起来极是温婉可怜。
但颜绍初听时剑眉一蹙,并没理解她话中含义,面上也颇有不耐,但转眼扫到地上的她的衣裙,忽然想起那会儿的事儿,自己那时恍惚好像是撕坏了她的衣服。
萋萋抬眸朝他那边望着,但见他没什么反应,便咬住了唇,暗自叹息一声。
然这时,只听一些碗筷的声音,而后不时便见一件白色外衣越过屏风被丢了过来。
不偏不倚,正好掉到了床上。
萋萋甚是意外,却也霍然大喜,立时捡起了那衣服,如获珍宝,小心地穿了上。
那衣服质地极好,其上一个褶也无,极其柔软舒服,上面还有淡淡的清香,及其好闻,只是对她来说大得很,将她柔弱的身子包裹的严严实实。
但萋萋此时哪里还在意合不合身,只消有穿的就很高兴了。
夜晚,少女便穿着那衣服躺在了床上。她紧紧地靠着床里,一动也不敢动,又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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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转眸再看,只见室内昏暗,自己面前正站着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
这男子,青衣人自然认得,正是和他打斗了一夜,最后没让他如愿服毒自尽的太子颜绍的贴身暗卫!
然越过他再看,青衣人心中猛然一抖,只见其身后一人负手在后,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正垂眼看他,却是,却是颜绍本人!
青衣人顿时心中生畏。
颜绍此时已踱步至他跟前,缓缓蹲下身子,手中不知何时变出了一把锋利的银色小刀,手腕一抖,便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条血淋淋的印记。
“你只有一次机会,嗯?”
那青衣人脖颈登时一阵刺痛,作为死士,虽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但真正面临之时仍不免要害怕,这时只听颜绍接着道:“说吧。”
太子虽没说让他说什么,但青衣人心中自然明白他想要知道的事情。
颜绍当然是想知道他背后的主子是谁?
“说什么?”
但青衣人打了个含糊,妄图耍些心机……岂料还未待张口再说什么,只见颜绍剑眉一蹙,一把揪起了他的头发,冷然地直视对方,却向一旁的暗卫缓而说道:“让他心甘情愿的说。”一句话后却是一把丢开了他,缓而起身,去了它处。
“是。”
暗卫躬身垂首,待太子与自己错过,上前一把捏住那青衣人的脸,撬开了他的嘴,将一瓶中不知是何物的东西硬生生地灌入了他的口中。
一切只在须臾,那青衣人甚至来不及反应,更来不及相拒,只骤然失色,哑然大叫。
物入口中不足半盏茶的功夫,他便浑身上下瘫软无力,抽搐着在地上来回滚动,更仿佛有千万只蚂蚁蚕食着他的身体,奇痒奇痛无比!生不如死……!
“杀……杀了我吧,我说……我说……!是……是秦王,秦王!”
颜绍面无表情,背对着他,站在远处的窗口处,手指轻敲窗台,对身后青衣人的话语,哀求与哀嚎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那青衣人精疲力竭,被折磨的眼神涣散,仿佛连说话的力气也无之时,暗卫来到他身边,揪起他的衣襟,复而又问了一遍:“谁派你来的?”
“……六……六皇子……”
青衣人已近失声。
答案与猜测不谋而合,颜绍与暗卫相视一眼。他已经不会有撒谎,耍诡计,亦或是嫁祸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