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的时候,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进病房。
田豆豆抬头看他,他开口说:“我来看看你的病情。”
他说是这样说,却并没有在看她,而是在病房里不住打量。
田豆豆小声问:“我这是怎么了?”
褚玄良回过头,敷衍道:“哦,你这是……急性脱离性皮肤病。你们副院长也是得的这种皮肤病。”
田豆豆抓着被子,问道:“这会传染吗?我是被传染的吗?”
“传染倒是不会。”褚玄良说,“不过病因暂时还没有找到。你也别担心,起码没有生命危险。”
“如果治不好,我还不如死了!”田豆豆哭道,“我看见了!我看见我们的副院长了,我会变成他那个样子吗?我会变得不人不鬼吗?”
她的皮肤现在就跟纸一样脆弱,手上连绷带都不能绑,也不敢随意清理。伤口处已经凝固,是一片暗红色的血渍,但尚未结痂,稍微一动伤口就会崩裂。
褚玄良朝她伸出手,想要按她的肩膀:“你不要激动。”
田豆豆吼道:“你别碰我!”
褚玄良笑了一下,顿在空中的手继续伸过去,然后重重按在她的肩膀上。
田豆豆浑身僵直着不敢动弹。
褚玄良说:“你冷静一点。”
田豆豆发现自己没事,这男人可以碰她。
“你是我叫来的道士?”田豆豆恍悟过来,“我……我其实是撞鬼对吗?”
褚玄良没答,只是说:“你先在这里住着吧。”
田豆豆抓住他的手:“医院里是不是鬼特别多?我不能住在这里啊!道长你救救我,你快救救我!”
褚玄良:“这家医院是安全的,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出院。你需要随时检测生命体征。但是我问你的问题,你最好如实回答。你最近做过什么事吗?”
田豆豆疑惑地皱眉:“我……”
·
江风在学校附近又找了个外卖的工作,每月八百保底的兼职,送一份加一块钱。虽然就在学校附近,还是给他配了一个电瓶车。
那馄饨店老板人很好,每天中午的时候会给他多煮一碗,请他吃饭。隔壁店铺缺人的时候,也会放他过去帮忙。
这天因为店里的车被老板骑走了,他需要步行送单,从教学区走回店铺的时候,抄近路去了学校里的半月湖。
湖边杨柳依依,蝉鸣声声。一女生蹲在湖边,嘴里念念有词。她身形摇晃不定,看着就要掉下去了,还在不断朝着前面挪动。
江风担心她是要自杀,停下来叫道:“喂,你在做什么?”
那女生身形一顿,慢慢回头。她面色惨白,手里还捏着一沓纸,神经兮兮地说道:“我……我在写……我的毕业论文。”
“哦。”江风指着旁边道,“你可以坐在那边的凳子上写。”
“江恩。”女生站起来,自顾自地说道:“威廉·江恩,二十世纪最伟大的投资家。他相信自然界存在着自己的规律,所有看似毫无规律的数据波动,其实都是可预测的。他通过观察植物的成长规律,来进行股市的预测,并一一应验。他在25天里进行了286次交易,成功率高达923。可惜的是,他没有把自己的理论完整流传下来,后人只能根据自己的理解进行研究分析。之后又对他产生了质疑。”
江风不解道:“什么?”
那女生不敢朝他靠近,却不停地说:“2002年,中国网络出现了一位非常狂傲的奇才,他天文地理无一不通。在网上讲解自己的操盘理论。他预测到了2008年美国的金融危机,最终这场金融危急由人民币升值得以缓解。预测中国将会迎来股市的底部,并出现大反弹,顶部将会超过6100。事实上它最终停在了6124点。他对股市走向的预测几乎全部实现。可惜的是在2008年的时候还是因为癌症去世了。”
此为防盗章,50,48小时江风冷不丁说:“如果你还想活的话,建议你站着别动。”
田豆豆动作一顿,也知道自己这情况必须要保持冷静。江风那种沉稳的声音和态度,很好地安抚住了她。
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到他身上。
江风又说:“周围的人散开。”
不用他说,同学们早就已经退开了。现在周围一米以内,只剩下一个江风。
在一群惊恐目光中,江风的冷静跟淡然衬托得他无比超然。
江风整理好自己的书本,重新坐下。
田豆豆抽泣问:“然后呢?”
“什么然后?”江风说,“然后你可以去医院了。”
田豆豆:“……”
江风说:“建议你可以先到教室后面等,三分钟后铃响上课,学校里人就少了。到时候你再出去不容易被碰到。打个电话给你父母,让他们过来接你吧。对了,建议你再跟学校报备一下,”
田豆豆怔了怔,忽然发出一声宣泄似的狂吼。
江风抬手捂住耳朵。
田豆豆哭着要往外走去,又听后面的人喊了句“等等。”。
田豆豆回身一吼:“干什么!”
江风把之前褚玄良给他的名片递了过去:“去医院后如果治不好的话,可以找他。”
田豆豆将它接过,迟疑地捏在在手里,只见上面写着:
“白云观-褚玄良
做法事请提前一月联系。
买符请至道观。
撞鬼请提前说明不接受骚扰质疑。
看风水属私人业务收费较高。
随喜好接单来者会拒出口慎重。
电话13xx……”
田豆豆站着发呆,手指在卡片表面摩挲了一遍,不明白他给自己这东西是什么意思。
讲课老师正从门外走出来。他见即将铃响,教室里还是这样一团乱,正要开骂。走近两步,又看见了田豆豆满手的血,顿时脸色白了几分。
他快步冲过来,站在田豆豆旁边:“我帮你叫救护车,你站着别动。到门口去!”
·
田豆豆在病房里住下了,就是他们副院长住的那所医院,因为情况特殊,医院给她开了一个单人病房。
医生带着护士过来跟她采集血样,表情一脸严肃,采完后随意叮嘱她几句就离开了。没给她开任何的药剂,也没做病情说明。
田豆豆心里发慌,可病房里还是只剩下一个人。
她小心地给爸妈打了个电话,说自己现在在医院。然而父母听说只是皮肤病,就没有太在意,因为还要上班,就让她先住着,等晚上过来看她。
田豆豆也不敢多嘴,她不清楚身上到底是什么毛病,但直觉应该不简单,让她爸妈知道了也没用。思来想去,还是拨通了那张名片上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