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自昕闻言眼中一亮看来这位佳人深闺幽怨啊!
“良禽择木而栖,夫人若是所遇非人,何不另寻良伴,以夫人的姿容便是进宫做娘娘娘,享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家富贵,也是千该万该,何必在这山野之地伴在一个莽夫身旁,蹉跎青春!”
“是么!”
林玉润眼波儿微闪,龚自昕见她似有些心动,当下又道,
“夫人,我那主人乃是今上第七子晋王殿下,生的文韬武略,英勇过人,极得圣主喜爱,日后荣登大宝也未可知,夫人仙人天姿与他真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夫人何不弃了这处,移驾晋王府邸,凰栖梧桐才是正道啊!”
龚自昕初时还笑王福禄有贼心没贼胆,待到见了林玉润,他才知晓这样的女子,如此的姿容,不是一般男子消受得起的,这佳人不入皇宫便要入王府,除非天皇贵胄,还有谁人能养的起,护的住!倒不如将她献给自家主子,讨一个功名利禄,博一场富贵荣华!
他这一番话说的林玉润面上掩嘴一笑,心里却暗恨,这卑鄙小人一番话说的顺溜无比,毁人家业,虏人妻女,只怕暗地里这种勾当做了不是一桩两桩了,这样的人正是应试试我刚练成的柳叶儿飞镖,弄一个一镖入喉,才是痛快!
林玉润脸上笑着,素手轻点按着那扶手缓缓起了身,一步三摇向堂下走来,一双手拢在那袖中,暗暗将那柳叶镖摸到了手中,因着新练不久,便怕射不准,便摸了三枚扣在手心里,那手儿动作有衣袖遮挡,自外头却是半分也看不出来。
“龚先生,你那主人家龙子龙孙,天家血脉,封王称孤,自然是比我那夫君好,只是……”
说着话,那右手已缓缓内收,蓄势待发……
却听得外头突然一声暴喝,
“我把你个水性杨花的……”
“轰……”
一声巨响,那北窗棂儿被人一脚自外头踹碎了,自那破洞口里跳出一个黑衣黑裤,蒙头掩面的汉子来!
林玉润正全神贯注,手中一触即发,那曲天邡在外头藏着,赵武早已报给了她,她这厢原想着先下手为强,擒贼先擒王,射了这龚自昕,后头藏着的暗卫再取那王福禄,将这两人拿下,这帮子人群龙无首,慌了神儿才好任他们砍杀!
却不想,竟有人识破了她的计谋早一步动起手来,林玉润被他一声暴喝弄的心神一震,手上抖了抖,见那龚自昕也被喝的神情恍惚,回首看去……
好机会!
手里柳叶镖儿一出,一枚正正刺入龚自昕背脊之处,他只觉背上一凉,又一痒再一麻,反手要去摸却被人自后头一脚踢伏在地。
林玉润弄倒了他,抬起手来冲那闯进来的汉子便是一镖,一点儿寒光便直冲他面门而去,那汉子指了林玉润大喝道,
“你这毒妇!”
“当……”
鬼头刀将柳叶镖打落在地,林玉润见势不成,抽身后退,
“动手!”
赵武得了吩咐这厢一个唿哨,赵府之中里里外外侍卫们立时自那隐身的地儿冲了出来,林玉润退到屏风后头,一指堂上,
“统统给我拿下!”
侍卫们冲进来立时与黑衣人战到了一处,这堂上刀来剑往,寒光闪剑气盈,吼声响杀气升。
这厢三队人马尽数被捉个干净,赵武得了信儿过来报给林玉润听,接着又脸色怪异的将那周彪兄弟干的事儿讲了,林玉润听了很是好笑心道,那周彪兄弟别看着一副凶恶样儿,其实最是欺软怕恶,便是这院子里的小丫头叉了腰也能在他们面前抖上两抖,要是能吃人肉的话,想当初他们捉了赵武早下手了,那里还有如今他囫囵个儿立在这处?
当下笑道,
“将他们叫来问问!”
那周彪兄弟抱了紫砂的小锅进来行礼道,
“大奶奶!你这燕窝熬的正是时候,可要用些?”
林玉润接了他亲手奉上的一碗燕窝问道,
“听说你们吃人肉了?”
周憨哈哈大笑,、
“大奶奶不要听那帮没胆儿鬼胡说,小的们那是涮的羊肉呢!”
这周氏兄弟心眼儿坏的很!他们涮的是那前几日断龙山里捉到的大耳羊,偏偏要使坏将那汉子绑在案板上,在胸口上割了一块皮下来,把那汉子吓得半死,还搬了炉子在外头院子里吃,将院门口路过的一干人恶心的不成!
林玉润听了笑道,
“你们也是促狭,小心他们知道了,合起伙来揍你们!”
周彪哈哈一笑,
“大奶奶放心,小的将那块片儿留着呢,谁要揍我们兄弟,小的便将那皮儿煮了给他吃!”
赵武听的嘴角一抽……
这厢正在说话,外头却有人来报,
“大奶奶,前院的陶大管事派了人来请大奶奶!”
林玉润闻言一笑招手叫珍珠过来,
“我们进去打扮打扮,即是有贵客来怎也不能失了礼数!”
赵武冷冷一笑,吩咐下去,
“小的们,这压轴戏可算来了!”
林玉润在内室,将头发挽了一个懒人髻,斜斜坠在脑后,用一根白玉簪子插了,脸上素素净净半分妆也没上,月芽白的衣裙外头罩了件大红绣金边的衫儿,又宽又大坠在身后,轻挪莲步缓缓儿自那后头屏风出来,慵慵懒懒的冲王福禄含笑道,
“王管事,深夜到此,可是有急事儿?”
一旁的那龚自昕强忍了揉眼儿的冲动,收了拳头指甲死死掐了一把掌心,
“咝……”
这……这……这世上真有这样的美人么?
夜深人静,山野豪宅,这么一个活色生香,千娇百媚的人儿,真不是这断龙山里修炼得道的山精狐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