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那位庄大夫被两个如狠似虎的汉子提到了祁红艳面前,庄大夫在那地上抬头一看,立时便知缘由,当下也不隐瞒,
“夫人,那小娘子并非老朽弄走的,却是位姓朱的大官人!”
“姓朱!”
“正是!他自称名为朱展鹏乃是太子爷的门下,原本许久前见过小娘子一面,后来又在临州城外码头见着了小娘子,便托了老朽与她引见……”
“哦!是么?”
“句句实言,老朽也不过只是与他二人引见,后头有何事儿老朽便不知了!”
“你不知!”
祁红艳冷笑一声道,
“他们在你那药房里换人敷药,你会不知?怕是收了他的银子为人做遮掩罢!”
说到这处低下头微微一笑,
“庄大夫妙手回春,只怕已将水儿姑娘的脸治好了吧!”
庄大夫道,
“那水儿姑娘的脸本就只是表皮之毒,瞧着吓人,只要小心饮食服用去毒之药,至多不过十天功夫必能好的齐全!”
“可会留下疤痕?”
“只要结疤发痒时忍住不去挠,自是不会留下痕迹的!”
祁红艳瞧了庄大夫良久,忽而温婉一笑,
“多谢庄大夫解惑!”
说罢抬头拍手,
“来人啊!将庄大夫送到这府上湖中……”
又低头冲庄大夫道,
“那厢也有几位美人在里头,想来您便是做了鬼也定不会寂寞的!”
“夫人饶命!夫人您……您……不能草菅人命啊!”
祁红艳掩嘴儿笑道,
“我这处草菅的人命也不知多少了,也不多庄大夫您这一个了!”
旁边立时便有人过来将庄大夫用东西堵了嘴,拖往了湖边!
祁红艳独立在堂上,嘴角含笑,
“看来那小丫头的脸并无大碍,现下里只要寻到她,我便能重焕新颜了!”
正自暗喜间却听外头一声轻响,转头喝道,
“谁?”
耳根一动,当下一撩裙摆,人已窜到了堂前青石阶上,却见一道黑影正高高跃起,向宅外纵去,祁红艳冷笑一声道,
“这位仁兄,即是来了,何必急着走!还是给我留下吧!”
说罢一抖手从袖间滑出一个小巧的袖箭来,这厢一按机括,那不过寸长的飞箭带着一点寒光便射了出去,
“噗……”
轻轻一声,那黑影半空中跃起的身子便如那折翼的飞鸟一般急速坠了下去,
“给我拿下!”
侍卫们得了号令,从隐身之处跃出,向那黑影扑去……
这厢赵旭已回到宅子里正皱眉,
“王水儿……王水儿……”
他现下才知道,原来那主院里居然住的是娲女派教主祁红艳,她与她那面首一番对话,赵旭听在耳中忆起那王水儿总觉心里有些异样,不由嘴里喃喃念道,
“王水儿……王水儿……”
猛然顿悟一拍大腿,
“王水儿……王水儿……林玉润……玉润……”
这不是自家圆姐儿拆了半边名儿么?圆姐儿被他们虏去,定不会说真名,只怕他们所说正是圆姐儿!
难道圆姐儿已从他们手中逃脱,因而这帮子人每日都分派了人手出去寻找?
赵旭坐在那处越想越觉自家推想有理,忙将那赵武召至了面前,
“你日日盯着那宅子,可是知他们在寻找什么人?”
赵武道,
“似是走脱了一个姑娘,只是已寻了十多日也一无所获!”
“给我好好盯着他们,一有异动速来报我!”
那娲女派的人仍不死心,还在寻王水儿姑娘,赵旭这帮分了两处,一处紧紧盯了娲女派之人,一处也去那城中四下寻找。
一时之间明里暗里竟有三拨人在寻这绝美佳人,林玉润这厢躲在程老太的院子里,已是腹大如箩,这边过来小心翼翼扶着桌子坐下,程老太瞧着她笑眯眯的道,
“我瞧着小姐这肚儿尖尖多半是个小子!”
林玉润听了笑道,
“程妈妈这话,这孩子的爹听了只怕不喜,他可是一心盼着要个闺女!”
程老太听了笑道,
“依小姐这般容貌,不论小子闺女那定都是模样出挑的!”
林玉润听了只是笑,心道,这孩子那爹样儿可称不上好看,若是像他可怎生是好?
想到这处竟突然发起愁来,眼看离临盆的日子愈来愈近,心下担心起来,若是生个女儿又长得似赵旭,以后要想出嫁只怕也是艰难,这要如何是好!
这般想着,竟是想进心里去了,到了半夜一人睡在那床上思念起赵旭来不由悄悄儿哭,那厢程老太半夜起来,听到东厢那边林玉润的抽泣声,忙披了衣裳过来看她,提灯敲了门,林玉润过来打开,那油灯一照却是双眼红肿,程老太叹了一口气劝道,
“小姐,你可莫哭了,弄坏了身子还是自己个儿受罪!这世上的事儿说艰难也艰难,说不艰难也不艰难,端看你怎生活法,像老婆子这般可算是惨的了,但好歹有了小丫丫,现如今最重的是你肚子里那个,你得为他保重才是!”
林玉润流着泪点头应是,请了程老太在屋子里坐了,两人说了半夜的话,倒觉心里舒服了不少!
第二日林玉润坐在院子里,想起自家写给赵旭的信来,也不知他收到没有!
在这院子里正自担忧间,却听外头有人咣咣咣用力砸门,林玉润吓了一跳,她在这院子里住了这般久,便是左邻右舍都嫌程老太八字太硬克夫克子克儿媳,不大愿意与她来往,这院门少有人敲响,怎得今日却被有人登门了!
却听外头有人叫道,
“程大家的,开门啊!”
程老太也吓了一跳,站起身来应道,
“谁啊?”
外头的应道,
“是我,程广富!”
程老太瞧了林玉润一眼道,
“是我们这处里长,平日也不登门,今日也不知为了何事?”
林玉润道,
“我也不便见外人,程妈妈让我先躲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