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你没那小姐命,却生了个小姐的身!不过尿湿一点儿便要嚎,半分不让我轻闲!”
这厢起来取了晾干的尿布给她换上,又见她小嘴儿蠕动似是饿了,便去取那炉上温着的羊,一边取了勺喂她一边道,
“你也是命好遇上了位菩萨心肠的大善人,她愿出银子给你吃这精贵玩意儿,好好吃别又吐了,这东西可不好寻!”
那时闻听小姐要吃这玩意儿,程老太还犯了一阵子难,这羊不但精贵也不好寻,让她到那处找去?
幸得好这处是临州城,天子脚下繁荣富庶,多少达官贵人也吃这玩意儿,程老太揣着银子四处去问,倒还真让她寻到一处养羊的,每日里去现买了回来给小姐喝,一大罐子小姐那里喝的完,便给了小丫丫,有时程老太也尝一些,倒真是沾了小姐的光了!
想到这处程老太倒是对那店伙计心生感激,
“若不是他想到我老婆子,只怕便把小姐引到别家去了,那里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只是她却不知,她一心感激之人,正心生了邪念要来害她家的恩人!
她在那正堂里喂孩子,外头那伙计吓得不行,他也不是专职这行的,胆子没有磨练过听到响动自家倒吓得半死了!
这厢连那银钗子也不敢收,只任它插在那处,自家却蹲着身子缩到了墙根儿下头,好不容易待到那屋子里没了动静,小孩子儿吃饱排完又心满意足的睡了,他才爬起来接着弄那勾当。
只是他却不知,林玉润也被正屋里的啼哭惊醒,这厢也是好不容易有了些睡意,却听那门栓轻轻的响。
林玉润猛然睁大了眼,缓缓转过头去看,外头黑,这屋子里更是黑咕隆咚的,自内向外看还是能见到一团模糊的黑影,在窗边闪动着,门栓上吱吱咯咯传来被挪动的声响,声儿虽不大只是在这寂静的夜里却格外的分明!
林玉润悄悄儿掀了被子,也不敢穿鞋赤着脚下了床,在那桌子上的针钱篓子里摸到了一把寸长的剪子,这厢缓缓过来贴到了门边,果然听到外头有人……
林玉润立在那门边,眼睁睁瞧着那门栓一点点儿被挪开,最后发出一声轻响斜坠了下去,门轻轻的被人从外头推开了!
有一个子中等的男人,在那门前探头探脑,只是这屋子里太黑他也瞧不分明,只隐隐瞧见床上有一团东西,也不知是人还是被子!
迟迟疑疑踏进一只脚来,踩稳了,又将外头那只脚收了回来,这厢背对着房门立在那处,睁大眼想看个分明,却不知这屋子的主人已立在身后,手里持了一把剪子平端在腰间,
“噗……”
这厢自后头重重一扎,正扎在他后腰眼儿上,
“啊……”
伙计不明所以,只觉腰眼子剧痛无比,当下惨叫一声反手去摸伤口,却不知后头那偷袭之人十分凶残,从后头狠狠一脚将他踢得一个踉跄,扑到地上,背上的剪子便被抽了出来。
还不等他回过神来,那剪子又来了,却是扎到了小腹之上,那伙计疼的双腿乱蹬,却被早已知机的林玉润捂着肚子险险躲开,只是她大着肚子身手不灵,退后几步撞到墙上忙扶了一旁的衣柜子才稳住没有一屁股坐到地上!
待到这帮子侍卫扑到近前一看时,那处却并半个人影,火交照耀之下只见地下点点滴滴深色的血迹!
“哼!”
祁红艳冷笑一声,
“见血了便好,我那箭上涂了毒,他若是见了血过不了多久便会毒发,追!”
这厢一众侍卫沿着血迹寻去,却是绕着宅子转了一个大圈又转回了大门前头,却是又跟丢了,不由在心中暗暗骂道,
“这贼人,真他娘的狡猾!”
这时不远处的民居之中,赵旭却皱眉瞧着眼前横躺软榻之人,身上的黑衣已被脱去,露出后背一大块黑紫的肌肤,上头还扎着一根寸长的袖箭,显是中了毒!
“快去请大夫!”
赵武这厢忙吩咐了人去请大夫,又过去取了那人的头巾,却是一个削瘦的汉子,相貌生得十分普通,便是那种扔到人堆儿里,即刻便不复记忆之人!
“大爷!”
那汉子便是暗卫之中轻身功夫数一数二的钟宇,此时他伏在榻上道,
“今儿晚上那宅子里捉到一个大夫……”
这厢将那偷听到的对话一一讲了出来,赵旭听了连连点头,
“钟兄弟辛苦了!这厢少说话儿,养一养精神!”
钟宇试着动了动身子,只觉额头冷汁直冒,背上却是一片麻木,眼前一阵黑一阵光,知是那毒发作了,当下忙急扯了口气道,
“大爷,要寻夫人小的这厢却是有计……”
“哦?你讲!”
“蛇有蛇道,鼠有鼠路,这临……临州城中三教九流,绿林人士不知凡几,大爷不如向绿林道上赏下花红寻找夫人,只怕还有些门路!”
这钟宇未跟着赵旭前便是这豫州界中有名的窃贼,绿林道上的章法他也清楚,有些棘手的案子,便是官府也要想法子寻绿林道上的人出手,钟宇见这类事儿多了,便想到这个法子!
赵旭摇头道,
“我前头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绿林中人自有一套行事章法,我也试着让人去碰了一碰,只是我不是绿林中人没有熟人引见,人家并不肯信!”
这厢钟宇却从怀里摸了一个小木牌子出来,
“这是我师门之中信物,大爷可派人送到万花巷十八号处,寻一个叫柳风之人,他见了信物自是会为大爷办妥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