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娲女派中祁红艳正手里拿关那金钗问春娘,
“这金钗果真是王水儿头上戴那支?”
春娘在下头毕恭毕敬答道,
“回教主的话,属下已让那两个伺候她的奴婢认了又认,确是王水儿头上戴的!”
“那当东西的人呢?”
罗仁启在一旁答道,
“我那手下人跟着她进了安远巷里头最偏那处有一处院子,那老婆子便在那处住……我们的人也暗暗翻上了墙头偷瞧过,那屋子里似是有一个女子,还怀着身孕,应是王水儿了!”
祁红艳听了心下暗喜,总算是让我寻到你了!
这厢想扯了脸笑,忽又忆起什么忙伸手按住眼角,
“今儿晚上我要亲自去接我们那王水儿姑娘回府!”
祁红艳在那处调派人手,那朱展鹏也收到了信儿,却是五城兵马司的人带了一个店伙计,那伙计被提到堂上缩头缩脑,十分畏惧,朱展鹏见了他哈哈一笑,过去一拍肩头,
“这位小兄弟不用害怕,你若是说的实话,我这厢自然是重重有赏的!”
那店伙计忙道,
“小人说的都是实话,那女客原就是小人带到那院子里去的,小人那里能不晓得,只是官大爷们去查时,那女客便躲了起来没让人寻着,小人后来又去瞧了,她还在那处好好儿住着呢!”
“哦!是么!”
朱展鹏哈哈一笑一招手,旁边有管事的托了几个银元宝上来,朱展鹏将那银元宝往店伙计怀里一扔,
“这些是赏你的!”
那店伙计千恩万谢的走了,出了门儿便被两个壮实的汉子堵了,
“两位大爷,小的已按吩咐讲了!”
那两个汉子一面儿咔咔掰着手指头一面儿将他逼到了死胡同里头,恶狠狠道,
“我们宝哥讲了,事儿办好了便算是将功补过,既往不咎,不过嘛……这顿儿打却是免不了的!”
说罢上来就是一拳,将那店伙计打倒在地上,两人过来一通拳脚,将他好一顿揍,直打得他连哎哟哟的叫娘的气儿都没有了。
那店小二挨了一顿打,一瘸一拐的回去当下便辞了工,拿了朱展鹏赏的银子回乡下老老实实种田,从此再不敢兴那为非作歹的念头,倒是凭着那点子本钱置下了田产,辛苦耕种,成了远近有名的富户,这是后话不提!
那朱展鹏得了消息,心中暗暗盘算,虽说自家背靠着太子,但手下却是些帮闲无赖,出到外头正事儿办不好,邪事儿倒能惹一大堆来,不如去那五城兵马司借人,办事牢靠,又能披着官皮,便是闹出事儿来也没人敢过问!
这番打算着便去那五城兵马司借人,
“要几个人去三更半夜将人套了,带出来便完事儿!”
那知事王进此时却摇起了头来,
“前头曹彦出了外差,昨儿刚回来,我这厢却不敢乱调人手,被他拿住了只怕不能脱责!”
林玉润听了鼻头一酸当下也叮嘱她道,
“程妈妈你买了新宅子便托人来告我一声,以后我还来瞧你!”
两人话别几句,林玉润才坐上轿子走了,赵旭这厢却是趁夜带着她到了临州城外码头,一条商船之上。
这商船外头看着毫不起眼,里头却是布置奢华,赵旭牵着她的手进了船舱之中,这厢按捺不住心中激荡,砰一声将那门儿踢上,便过去一把抱了她,
“心肝儿!你……你总算是回来了!”
那声儿低哑却是带着呜咽,林玉润也回抱着他,先头强压下的眼泪儿,这厢再不忍着了,依在他怀里哭得好不伤心,两人相拥着靠在那窗边的软榻上,搂的紧紧地,抱的死死地,谁也不愿先放开手儿,倒似怕这一撒手眼前的人又没了一般!
“心肝儿,我这厢便是打什么仗也要将你带在身边,再不能把你弄丢了!”
说罢,雨点似的亲吻落到林玉润的额上、眼上、鼻上、脸上还有红艳艳的唇上,林玉润紧闭着眼仰头受着,眼泪儿从那眼角里不断涌了出来,
“雍善,我好想你,我好怕你要是不来怎办?要是他们将我……怎办?要是……要是这孩子有……有什么,我……我怎办?”
说着说着那身子便抖了起来,赵旭被她这般弄得心都要碎了,收紧了臂膀道,
“我怎会不来!傻姐儿,你且记住了,万事面前你都要保重自己个儿,无论怎样都要好好儿的,我即便现在一时不来,总是一定会来的,我即便脚断了,爬也要爬来,我即便人死了化成恶鬼也是要来护你的!”
林玉润忙捂了他的嘴,
“别……别说这种话!”
赵旭吻着她的手心道,
“你若真是心疼我,便要答应我以后无论遇上何事儿保着你自己个儿才是最紧要的,你若是有什么事儿让我怎么活?你保着自己个儿便是保了我们俩个!”
林玉润垂头擦了眼泪,
“你……你当真……我……雍善……我可是离了这般久,又在那……那宅子里呆了些日子……”
赵旭听了却是哈哈一笑,
“傻姐儿,你现下里倒是担心起这个了,先头拿剪子扎人的劲头儿那里去了?”
赵旭侧了身将她放倒在软榻上,拿了一边的薄被盖到她身上,手却伸到裙里轻轻抚着那高高耸起的肚子,
“圆姐儿,你这性子旁人不知,我还不知,你外头看着软得似棉花一般,内里刚烈的很,若你真要有个什么,只怕那狠狠的一剪子不是扎向别人,却是扎向自己个儿了!”
说罢自家想起来却似吓到了一般,紧紧靳着她双肩恶狠狠道,
“不许有这念头知道么?”
林玉润含泪点头,
“知……道了!”
见她点了头赵旭这才松下劲儿,将她搂在怀里轻轻的拍抚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拉了她的手摸在胸口上,
“心肝儿……心肝儿……你这一回来,我这里头才算是实在了!不信你摸摸……它在跳没有?”
林玉润将手伸进他的衣衫里轻抚那温润的皮肤,不过几息头顶却传来绵长的呼吸,一抬头,那人竟已睡着了!
林玉润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抚过他眼角的细纹,干裂的嘴唇,高高凸起颧骨,心下知晓他定是为了寻自己,睡的太少了,如今一松下来人便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