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将军!齐王已在百步之外了!”
两人俱人脸色一沉,宋屻波起身低低道,
“你若是愿离开,便早日谋划吧!”
闪身刚退到屏风后头,那帐帘撩开郗崇道便走了进来,见了方素素忙过来道,
“方将军!小心身上伤势!”
方素素勉力抬起上半身道,
“齐王!不过许些小伤,倒有累您来探望了!”
郗崇道看了看伏在榻上的方素素,又环顾大帐,
“先头听说宋先生前来探望方将军伤势,怎得不见他?”
方素素伏在那处摇头道,
“宋先生与我素来不合,前头治伤时倒是来过一次,今日末将醒来倒是不曾见过他!”
“哦!是么?”
郗崇道仔细看方素素脸色,见她一脸坦然倒不似撒谎,当下点了头道,
“宋先生事务繁忙,怕是抽不出空来的。”
顿了顿又道,
“你这伤势……我已是问过王军医,背上的箭伤竟是自家人所射,难道是那晚追击时……”
方素素微微点了点头,郗崇道却是又悔又愧,
“那一晚视野不佳,没想到竟是误伤了你!本王在此与你赔罪了!”
这厢作势起身,方素素忙道,
“此许小伤并不碍事,齐王不必如此!”
郗崇道趁机直了身子,却是叹了一口气道,
“当年方大哥将你托付于我时,我是一口应允定将你当自家子侄一般好生待你,没想到却有今日之事,我有负你父亲所托啊!”
方素素道,
“齐王不必自责,刀箭无眼,战场之事本就不能预料,我这点子伤再养些时日便会恢复如初……”
她说话时,郗崇道坐在一旁,眼神左右一扫却是微微一愣,暗暗沉下脸来。
这厢又与方素素说了几句便起身走了。
宋屻波自那屏风后头转出来,又仔细看了看方素素的伤势,才打这处营帐出去。
他却不知自家走后,有一名小兵进了郗崇道大帐之中,将他所见报与郗崇道知晓,郗崇道负手立于帐中却恨道,
“我对方素素可谓是照顾有加,她却还是与那宋屻波有了勾连,明明私下与他见面,那宋屻波一角衣摆便在屏风后头,方素素却当着我矢口否认,哼!哼!真是我的好侄女!”
自此他心下对方素素也有了提防,暗中派人收卖左右紧盯两人不提。
却说赵旭这头,豫哥儿在这清风原上遍寻不着,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心下也在暗暗揣测豫哥儿是否被虏到了齐营当中?
只是以那郗崇道的格性,虏到了豫哥儿只怕早就以他相挟了,怎会这般悄无声息,没有半点异动!
赵旭想了想决意试探一番,这厢招来众将派了胡有财做先锋,去齐营挑战。
胡有财大喜当下点了一万人众,打马奔那齐营而来,这厢到了齐营前头便开始喝骂,将那郗崇道八辈祖宗翻将出来一通辱骂,又将他那旧事给提了出来,这些个秘事却是那暗卫私下暗暗打探出来的。
“郗崇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反口咬人的白眼狼!人家瞧不上你,你便要杀人全家,强占人妻,你禽兽不如……你可敢出来与爷爷一战?缩头的绿毛龟,烂泥地里的大王八!”
宋屻波眉头乱跳,双手撑在膝头却是紧紧握着。
“唔……嗯……”
方素素昏迷之中被刀尖划开伤口,军医从她肉里取出带有倒钩的箭头,皱眉道,
“这是我齐军所用之箭!”
又看了看伤口庆幸道,
“幸好偏了几寸,卡在了骨头上,若是不然只这箭便要了方将军的命!”
宋屻波双眼紧闭又睁开,面上倒是平静无波,只是瞧着那拔了箭留下的血洞,身子微颤。
此时也没有甚好法子治伤,只能待污血流尽之后,便敷上药用布条缠紧,令鲜血不能流出。
宋屻波紧抿了嘴唇,两腮乱颤,瞧着那流出的血打湿了方素素身下的床褥。
豫哥儿瞧这情形,乖巧的不说话,只是偷眼瞧那宋屻波。
待到军医将方素素身上的伤包扎好后,才直起身皱眉道,
“宋先生,真是奇怪了!方将军这身上的伤是自后而来,又是用的我军箭矢,难道竟是我们自家人射的!”
宋屻波冷冷一笑
“这事儿我自会处置,还请王先生莫对外人道及!”
王军医点头道,
“宋先生放心,小可自会闭口不言,只是方将军这伤也瞒不住人啊!”
宋先生摇头道,
“我是为了王先生好!”
王军医见他神色,心下微凛当下点头应下,收拾了东西自出去不提!
宋屻波过去撩袍子坐下为方素素把脉,这厢提笔开了药方,送到外头让人抓药熬制。
坐在那床边小心翼翼为方素素铺了被子,又撩开脸上的碎发细细看她脸色。
在那处瞧着方素素半晌,才想起旁边还有一个小孩儿,转过脸去却见豫哥儿正瞪着一双大眼,好奇的看着他,不由轻轻咳了一声道,
“你叫什么名字?”
“玉郎!”
宋屻波点了点头,
“你是在何处遇到方将军的?”
豫哥儿又将自家与方素素如何相遇讲了一遍。
只是宋屻波却不似方素素那般,问上两句便打消了疑惑!
宋屻波听了豫哥儿话心中暗忖,
那处地方十分荒凉怎会有小孩儿出现!方圆十几里都没有人家,除了我齐军便是魏军,他不是齐军中人,
难道他是魏军家眷?
笑眯眯头上下打量豫哥儿,
“你是姓玉么?”
豫哥儿点了点头,宋屻波又问,
“你父母在何处你可知晓?”
豫哥儿暗想,
我娘我知晓她在蜀州却不知在蜀州何处?我爹嘛!这会儿多半在大营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