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窗放了一张绣架,另一面还摆了一张屏风,上头搭了几件衣裳,应是平日小姐换衣入恭之用,他却不敢往那里去,那里头窄小,若是小姐突然要到里头避无可避,瞧见了他可怎么说的清!
瞧了瞧那床左右还有空处,便一闪身躲到了床头,厚厚的帐幔挡了他的身形,与半躺的郑小姐只隔了一道床栏。
郑小姐白日里吃了药,身上倒是不发热了,只是又咳嗽了起来,这半宿也没有睡好,神智有些恍惚正闭目养神,那里能没想到有人会悄悄潜到了身后来。
这时两个丫头已是进了房,四下里照了照却是没见半了个人影,初晴瞧着晚芳,
“没有啊!”
难道是我们听错了?
晚芳摇头,
“这院子里就我们两人,明明是有人拍柱子发出的声响,怎得没有人!”
想着便往屏风里头瞧,初晴吓得变了脸,
“他……他进里头去了!”
晚芳忙冲她摆手眨眼示意,
“莫惊动了小姐!”
那小贼真要进了这小姐的闺房,更不能声张,要想法子将他吓走才是,若是惹急了那小贼,害得小姐出了事儿,可不是她们两人能担待的!
当下两人又心惊胆颤往里头来,郑小姐在床上睡着被两人惊醒便睁开眼问道,
“初晴,你在与谁说话?”
初晴应道,
“小姐是晚芳姐姐,老夫人派了她来瞧瞧您!”
说着话两人便进来了,灯被放到了床头边的小几上头,晚芳过来行礼道,
“小姐,您可是好些了?老夫人挂心着你便让奴婢过来瞧瞧!”
郑小姐道,
“回去只跟母亲说,我已是好多了!”
初晴趁着两人说话时借着灯光四下寻,却是半个人影也没有见着,
难道真是我们听错了?
她却不知林仲钺知晓两人进来,却是往那床下钻了进去,她们自然寻不到的!
三人在屋子里又说了一会子话,初晴借机在屋子里瞧了个遍,冲晚芳打了个眼色,
这屋子里没人!
晚芳点了点头,又呆了一会儿,眼见得郑小姐已是十分疲惫,便告辞出来了,初晴跟着她出来,两人立在那房前嘀咕,
“这屋子里没人!”
“难道真是我们听错了?”
“怕真是听错了!”
“那你今儿晚上可警醒一些!”
“嗯!我知晓了!”
送走了晚芳,初晴进来郑小姐问她,
“初晴我的水呢!”
“哎呀!”
初晴这才想起自家正烧着水,跳起来往外跑,
“奴婢给忘记了!”
到了小厨房时那灶上的水早就烧干了,铜壶里正滋滋的冒着黑烟……
他这厢总算是上了树,又顺着树干趴到了墙头上,到了墙头往下一看,两人高的砖墙要是这样儿直愣愣跳下去只怕要弄出大声响来。
林仲钺在墙头四下观瞧,却是瞧见了旁边不远,竟是立了一根大木头,当下沿了墙过去,顺着木头滑到了地面之上。
四下看了看,便往后院去了,这宅子白日里他也在外头瞧过的,小姐的闺房在最里头的院子,顺着墙根悄悄的溜到了前后院之间的月亮门儿前头。
那处两扇紧闭的大门挡住了去路,林仲钺上前轻轻推了推,门晃了晃露出中间掌宽的门缝来,忙取了靴里暗藏的匕道,不过那么一挑门栓便立时挑开了。
他闪身挤了进去,这一处便是小姐的院子,这时辰正房里头还亮着灯,林仲钺悄悄过去依在墙角处,却听里头有人在咳嗽,
“咳咳咳……”
是郑小姐的声音,怎得咳得这般凶?
林仲钺皱眉挨得更近一些,听里头人咳了一阵,歇了歇便说话道,
“初晴,给我倒杯水来!”
有小丫头答应了一声,
“来了!”
一道身影到了窗前,在桌上提了提放在上头的茶壶,
“小姐,这水已是冷了,奴婢再去烧一些!”
郑小姐没有说话只是嗯了一声,却听那门前脚步声响,林仲钺忙躲到了房檐下的柱子后头,小丫头提了茶壶出来。
这院子里有间小厨房,平日便做烧水之用。这时辰了,厨房的婆子早睡了。
小丫头也懒得去叫人,待那婆子慢吞吞起起,自家那水都烧好了!
进去里对引了火烧水,那房门半敞着,里头暖黄的灯光泻了出来,林仲钺在柱子后头瞧了许久,里头又咳了起来。
他左右瞧了瞧,院子里黑漆漆无人,小厨房里丫头还在烧水,郑小姐在里间咳着。
林仲钺踌躇几番很是想进去瞧一瞧郑小姐可好,只是深夜入宅已是不妥,再入小姐闺房便是害人了!
“我只在外头瞧瞧!不进去!”
他躲在那柱子后头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只是这屋子用一座屏风隔成了两半,里头便被挡了却是瞧不见人。只听见那一声紧过一声的咳嗽,
林仲钺被她那揪心揪肺的咳嗽,染的自家喉咙也发痒了一般,忙抚了嘴转到柱子里后头。
正在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有人提着灯笼推院门进来了,
“初晴!初晴!”
有人在叫小丫头,小丫头从小厨房里出来轻声应道,
“晚芳姐姐我在这处!”
那叫晚芳的过去却是骂道,
“你们这院子里的婆子是怎么回事儿,这深更半夜连院门儿也不关牢,也不怕贼进了屋!”
初晴很是疑惑,
“我前头亲眼见那婆子关了门的!”
婆子自是给林仲钺背的锅,幸喜两人都没有往深处想,晚芳提了一嘴便又问道,
“小姐可是好些了?”
初晴摇头道,
“白日还好些,晚上咳得更厉害了!”
“不是吃了药么?”
“那药也不是灵丹,今日大夫来后不过吃了两回,那里便这么快见效的!”
晚芳点了点头,
“这两晚上你辛苦些,小心伺候着,老夫人也是放心不下,让我过来瞧瞧!”
初晴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