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节 拒绝

嫁恶夫 江心一羽 3399 字 9个月前

那米铺的伙计瞧见了都在心里暗暗嘀咕,

这一回的那是米啊,分明就是一袋袋的毒药啊!谁吃了谁倒霉!

这厢那宋恒安却是让他们将那些个霉米,倒出来用簸箕狠狠筛了一宿,将上头霉斑抖落,再混入了好米之中,十斤米便混入了四斤去,价钱倒是比平时卖的少上两文一斤,却还有大赚头!

宋恒安也不是傻子,他这厢将那米放在铺中,却在上头插上了木头板子,上头写上“潮米特惠”四字,对进店的客人便道,

“这米因库房保存不善,受了潮气有些坏了,因而降价销售……”

也有那没钱的看上这米便宜,也是愿意买的,只是那宋恒安却是与人说好了,

“这米有些受潮,回去定要好好了淘洗,煮熟才能用的,若是不然吃坏了肚子可不要怪我!”

若是那谨慎的生意人必是不会这样做的,银子虽比好米赚的还多,不过若是惹出事儿就得不偿失了,不过宋恒安仗着县老爷撑腰自是不怕的。

不过常河边走那有不湿脚的,这便出了事!

有那两父子家贫,儿子出来买米便买了这便宜的,回去混了家里的剩菜汤煮了给自家生病的老父亲吃,晚上吃了到半夜时便上吐下泻,等到大夫来时人已翻了白眼,灌了一碗药下去,却是又全数吐了出来。之后便是水米不进,在家里熬了两天人就去了!

那儿子背了尸体到恒安米铺闹,宋恒安却是道,

“我这米早说受了潮,你自家还要混着馊菜煮给生病的老父吃,怪得我么?”

“我家中的东西并未馊坏!是你那米霉坏太多,才至我父亲吃后身亡的!”

儿子坐在铺里哭,宋恒安也不想与他多说,便叫人将这儿子乱棍打了出去,那儿子那里肯甘心便背了尸体到县衙门前击鼓鸣冤。

陆远舟升堂问案,见是这么一回事儿,便叫人传了宋恒安来问,那宋恒安将自家的理由一讲,那儿子也是个老实人只知不哭,不会说话,陆远舟略略想了想便断了案,

父亲死亡乃是因本身有病,肠胃虚弱吃了有些受潮的米才会上吐下泻,又因医治不及时所至。与恒安米铺并无关系,不过因着吃了他铺中的米,总还是担了些干系,因而让米铺老板宋恒安给了二两安抚银子!

二两银子买棺材都不够,那儿子见连县太爷也偏着那恒安米铺,自觉无处伸冤在那处放声大哭,那宋恒安却是假惺惺过好言安慰,背着人将那二两银子重重砸到了死人身上,便扬长而去。

似他这般作派那里不引人恨的,那儿子当天晚上便揣了一把尖刀摸入了恒安米铺,宋恒安便住在米铺后头的屋子里,这厢进去就把人给捅了,当时没有死血流了一地,伙计们第二日起床见着不由吓得连连大叫,上前一摸还有气儿,便去请大夫!

这怀水县自大魏建国以后一直风平浪静,没想到陆远舟上任不久便出了这样的命案,他那里有不到场的,这厢县府、县丞、县尉都到了现场,陆远舟一个文弱书生那里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当下便吓得腿发软。

那宋恒安是被从被窝里拖出来拉到屋子当中插的刀子,那儿子也是恨极了他,也不一刀捅死,一刀刀捅在肚子、胸口、大腿上头,伤口入内两寸一时不至死,却是血流了一地,瞧着十分吓人。

陆远舟冲出来扶着那柱头在那头低头干呕,却是谁也没有想到,那院子里的小柴房门被人打开,从里面冲出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见了陆远舟便大叫道,

“狗官,纳命来!”

竟是那杀了人的儿子没有走还躲在柴房之中,这厢竟是杀了众人一个出其不意,陆远舟见他持了刀子冲过来,一双眼血红那样儿便似地狱之中冲出的恶鬼一般,当时吓得脚下一软,扶着柱头就往下滑,根本不知躲闪。

这话一出,便如那晴天霹雳,一道闷雷打在了豫哥儿天灵盖之上,他长这么大霸道跋扈惯了,却是头一回被人这般干脆立落的拒绝,一时之间竟被打懵在那处,嘴唇蠕动却是不知说什么好了!

隔了好半晌,他才找回了自家的嗓子哑声问道,

“为……为什么?”

梅荔垂头不应,

这话怎么说出口,这位太子殿下脾气大,性子急,又霸道又狡猾,又还小心眼儿睚眦必报,自家这老实的性子,还是普通的样貌本本分分做个下人,熬到年纪大了出宫寻一个同样老实的人嫁了,平平静静的过日子吧!

真要是跟了他,他若是不起心眼便罢,若是起了心眼自家一百几十个捏到一起也不够他弄的!

梅荔是个老实姑娘,只想安安静静的做个宫女,半点不敢肖想那太子妃的位子!

豫哥儿这厢见她低头不语,心里发急,不由抬手抠了抠头皮,

“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呀?是嫌我生得不如我三弟、四弟们好看?”

梅荔摇了摇头,

自家也不漂亮那里能嫌别人不好看,若以太子殿下那性子和权势,再配上三殿下和四、五殿下的容貌,还给不给别人活路啦?

“那是……那是嫌我脾气不好?”

梅荔迟疑一下又摇了摇头,

您还知道您脾气不好呀!不过我也不敢嫌您呀!只是单纯的害怕罢了,做主子的脾气大,下人那里有挑剔的份儿。但若是做丈夫的话,脾气大了,做妻子的便要遭殃了,自家拙嘴笨舌又不会吵架更不会打架,嫁给他不是要被欺负死么?

豫哥儿急得一拍桌面,

“砰……”

梅荔吓了一跳低头后退了一步,豫哥儿见吓着了她,忙放缓了态度,柔了声音问道,

“那您是为了什么?”

梅荔低头不言,

不敢说呀!说了我在这宫里呆不住便罢了,连累了家中亲族可是罪过大了!

当下只能沉默不语!

豫哥儿瞧着她那样儿,嘴如河蚌一般咬得死紧,这厢他是软磨硬泡却是不顶用!

用软的吧,她不怕!用硬的吧,吓着了她自家又心疼!

这厢急得他是在那屋子里来回打了好几个转儿,真如那牛吃南瓜不知从那处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