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郑琪梅见他打开门,便躬身行礼,豫哥儿一抬手道,
“此处不是宫中,你不必多礼!”
郑琪梅忐忑起身,不安的问道,‘
“殿下为何到了此地?还……还在这县衙之中做长随?”
豫哥儿咳了咳,清了清嗓子,
“本殿下在此是有事关自身的大事要办,你不许向外人泄露我的真实身份,知道么?”
郑琪梅点头应是,想了想又悄声问道,
“殿下,这事儿同……同我爹爹有关么?”
豫哥儿沉着脸道,
“朝廷大事你打听那么多做甚?这事儿与你爹确是有关系,不过你不许露出一丝一毫,若有违背可是要治罪的!”
郑琪梅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忙低声应了,便悄悄回了自家那院子里。
自此赵豫便在那怀水县衙之中依旧如前做事,郑琪梅却是被他那日吓到,真以为自家爹爹犯了事儿,她不敢私下泄露太子身份,只好想法子寻郑臻卿旁敲侧击的打听,
“爹,这怀水一年赋税几何啊?”
“爹,您这库房的账务可是每月都查点,上报了么?”
她自是不好当着太子殿下问这些事儿,每一回来都要先瞧一瞧赵豫在不在?
这厢对赵豫十分关注倒让自家母亲起了疑心,
这孩子,每日都要去前头书房转一转,没事还打听那赵豫的事儿,莫非是女儿大了,思春了,瞧上赵豫啦?
孟氏对赵豫虽是喜欢,不过做女婿却有些嫌他生得凶恶,
他那性子虽好,但样子差了些,以后我那外孙、外孙女儿若是随了爹可不好看,男孩子倒也罢了,女孩子以后可怎么找人家!
郑琪梅那里想到自家母亲已是想到那么远去了,仍旧每日去前头晃,孟氏冷眼瞧着,终是忍不住同自家老头子打听道,
“你那闺女日日往书房去做什么?”
郑臻卿提起女儿便笑道,
“梅儿,怕我累着便来助我抄抄写写,我如今有豫哥儿与梅儿可是彻底的闲下来了!”
郑臻卿却是没有往那处想,这两个孩子是知晓分寸的人,都是错着时辰到书房,少有见面的机会,便是见了面也是规规矩矩,连眼神也不搭一下的!
孟氏却不这般想,
自家女儿她最是清楚,她那老实的性子,若是要避嫌,只怕是前院的院门都不会进一下,这为何还日日往前头跑?
她定是动了心思!
孟氏在心里反复的思量,、
自家这女儿,姿色也算个中等,且年纪也大了。
那赵豫是个举人,家世也不错,据说家里还是在京城做官儿的,论说起来配女儿是配的上,只是那相貌……
孟氏衡量一番还是摇了摇头,
“太凶恶了些,俗话说相由心生,赵豫在这衙门里头对着的都是上官,自是要恭敬的,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回家对上妻儿是个什么样,只有自家人才知晓,若嫁了他再晓得便晚了!”
孟氏也是与那全天下的母亲一样,前头瞧着人家好那是因不涉自家人,现下关系女儿的终身大事了,她自是要挑剔了又挑剔的!
当下便打定了主意要为女儿寻一门好亲事,这厢便命了家里的老妈子出去打听,
“你打听下那一位媒婆名声好,请到府上来说话!”
老妈子领命去了,隔了不久领回了一位张媒婆来。
之后的日子他的焦燥、愤怒让她觉着不安,他瞧着她时,眼神中的无奈与渴望,却是让她暗暗窃喜的。
梅荔这时才真正有些相信这男子会因为她而暴躁烦恼,他是真心爱慕她的!
他即强大又嚣张,即温柔又狡猾,即记仇又大度,这样一个聪颖又高高在上的男子,并不是她这样普通的女子能般配的,在他身边做个宫女老老实实做事她倒是能成,可要做他的妻子,安心坦然的接受她的爱恋,梅荔是不敢想的!
现在她要离开了,他却还没有回来!
梅荔过去缓缓坐到了书案前的椅上,抬手轻抚着案面,眨了眨酸涩的双眼,
我……我走了,你……你……珍重吧!
皇宫大内每年都有新人入,也有旧人离开,每月月底尚宫局便会将名册报到皇后娘娘处,林玉润翻看名册却是瞧见了梅荔的名字便问身边的昭华道,
“这梅荔是太子殿下重用之人,我还想着多留她几年,以后好给她指婚,怎么就走了?”
昭华应道,
“回娘娘,说是家里来信,她父亲受了伤,又因年纪大要说亲了,便派人了来接!”
林玉润又问,
“她家中有什么人?”
“说是父母在堂,有一个哥哥在外地为吏!”
林玉润闻言点了点头道,
“家中一儿一女,儿子不在自是想女儿的!”
说着话在郑琪梅的名字下头打了一个勾,
“让她回去吧!她父母在怀水倒是不远……”
想到这处心里一动,陆远舟前头不就是在怀水做官么,这事儿倒是巧!
她却是不知晓自家儿子此时正在怀水做个县丞的长随,做的不亦乐乎,将那县衙上下都打点的十分妥帖,人人都称颂这位赵公子,虽是人生的差了些,但大方豪气,对人恭敬有礼,不愧是大家出身的公子!
郑琪梅这厢怀着一颗忧郁而复杂的芳心,跟着家中老仆坐了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回到了怀水。
到了怀水县衙之中,自后门而入先见了母亲,孟氏见了她是喜极而泣,拉着郑琪梅左右端详,一面擦眼泪一面道,
“我的儿,你这一去好几年,倒是出落的标致了!”
郑琪梅听了笑道,
“母亲,这是瞧着自家女儿好,我在宫里日日见着多少貌美的女子,皇后娘娘女儿也见着了,那才是如九天仙女下凡一般,女儿这样子实在太普通了!”
孟氏一个深闺的妇人,听了这个自然十分稀奇,
“你时常有见着皇帝和皇后娘娘么?他们都是什么样儿,皇后娘娘真生的很美么?”
郑琪梅跟母亲讲在宫里的所见所闻,母亲两久别重逢却是多少话儿说不完,那一旁的老妈子见了便笑道,
“夫人,如今小姐回来了,多少的话留着以后说吧,小姐这还没有梳洗换衣裳,见老爷呢!”
孟氏听了忙笑道,
“瞧瞧,把你爹都给忘记了!”
忙起身拉了郑琪梅梳洗一番,将衣裳换下便去前头见父亲。这厢携着母亲一起进前院,却见书房门前立着一个人,这人生得又高又大,立在那处似将小小的天井都遮了一半,弄得一个院子都要暗上两分。
孟氏见了他便笑道,
“豫哥儿!”
郑琪梅却是呆在了那处,抖着手指头指着他,
“你……你……你……”
孟氏见女儿这样忙拉了她的手道,
“怎得这般无礼,这是豫哥儿是个举人,如今是你爹爹的长随,跟着你爹爹学做事儿,又聪明又机灵可能干了!”
“豫……豫哥儿……”
郑琪梅瞪大了眼瞧着自家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