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雪琴的这番话立刻打消了宋喜芳的所有顾虑,她点头如捣蒜,“你说得对,是我想岔了。”
梅雅丽这时候已经重新坐回去准备继续吃东西了,她捏着筷子问赵雪琴,“她到底说了喜芳什么?”
“她她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宋喜芳一张脸涨得通红,“一开始我没明白她是啥意思,后来雪琴提醒我,说是说是她肯定以为我对花学长有什么想法。”
赵雪琴颔首,“当时我和喜芳刚从补习班里出来,迎面就遇上了那个女生。喜芳高兴,就说多亏你帮我们找了花学长帮忙,我们才能找到这么一份好工作。”
宋喜芳一脸懊恼,“都怪我,说话之前都不看好周围环境。”
梅雅丽哭笑不得的对她摆摆手,“这怎么能怪你呢?谁都想不到的事儿。”
赵雪琴也道:“就是,谁能想到咱们一出门就有疯狗冲过来,对着咱们一通乱咬?”
一脸懊恼的宋喜芳顿时被赵雪琴这话给逗笑了,她侧头看向梅雅丽,“我看她长的柔柔弱弱,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根本就没想到她会说出那样的话来。要不是雪琴生气了拿眼睛瞪她,我还以为是我自己幻听了。”
赵雪琴瞪她,“你那心其实是笸箩[poo]吧?怎么就能大成这样?!”
宋喜芳只笑不说话。
梅雅丽也跟着笑,“雪琴你这么快就开始抢我和喜芳的台词儿了呀。”
赵雪琴是城里人,虽然是小城市里的城里人,但笸箩这东西,她到底没有见识过。
还是宋喜芳偶然有一次说起了“心比笸箩口还宽”的这个梗,赵雪琴这才首次听闻这样农村常见的家伙什儿。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很快赵雪琴和宋喜芳就将那个对她们敌意满满的女生到底长什么样儿描述了出来。
梅雅丽搜肠刮肚想了半天,到底还是没有想出来这样的一个女生。
“看来还真不是我认识的人。”梅雅丽手肘支在桌面上,眼神却放的很空很远,“算了,不想了,她要是对我有敌意,跳出来作妖那就是或早或晚的事儿。”
顿了顿,她将视线转向宋喜芳,“喜芳,下次她要是再惹你,你就狠狠地反击回去。这种人,你越软弱她就越硬气,所以你也没必要跟她客气。”
宋喜芳迟疑着点了下头。
这一个多月以来,她接触最多的就是她的三个室友,可偏偏她三个室友的行事原则,有两个都跟她老实巴交的父母对她的教育完全不同,这让宋喜芳的内心受到了很大冲击。
她羡慕梅雅丽和赵雪琴的神采飞扬,也羡慕狄晓莉的乐观开朗,可她最羡慕的,却是这三人的“主意正”。
“主意正”是她们老家的一句土话,大意就是说这个人有主见,不会轻易被别人动摇自己的想法和决定。
打小就被父母要求“老实、听话”的宋喜芳,缺的恰恰就是自己拿主意的勇气和魄力。
偶尔被那些看出她软善好欺的同学明里暗里欺负,宋喜芳也不是不委屈、不难受,尤其是有梅雅丽她们这样的榜样在,宋喜芳偶尔其实也很想反击回去。
可每当此时,她爸妈叮嘱她的“好好念书,不要惹事”之类的话语就会变成好大的一只拦路虎,让她最终只能悻悻然的选择忍气吞声。
下午,梅雅丽午睡醒来,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后,她便带着自己的随身小包,去了穆璟宸家。
穆璟宸早就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她了——他家住的是军区家属院,没有他带路,梅雅丽是无法自由出入的。
远远地,梅雅丽就看到了小白杨一样身姿笔挺、穿着一身宽松休闲服的穆璟宸。
他站在小区门口,手上拿了一本不知道什么书。
“穆学弟!”梅雅丽一张口就是这个曾经被穆璟宸反抗过好几次的标准称谓。
穆璟宸一听她叫自己“学弟”就忍不住青筋直跳,他抬手在自己的额角上按了两下,“不是说了让你叫我阿宸吗?”
梅雅丽只笑不说话。
她这个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称呼别人昵称的自来熟。
在跟穆璟宸混熟,并且成为朋友之前,她是绝对不会喊对方“阿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