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荇又是一呆,随即面色就有点发白。
明珞摆摆手,道:“无事,都是些小账,大多是无需记的,只是有时候我也需要翻看一些节礼记录-过上几天就是女儿节了,我还要准备姐妹们的礼物,你就去跟曹嬷嬷说让她把账簿和库房单子拿过来我看看吧-一会儿你就先把我的银钱盒子先拿给我看看。”
绿荇松了口气,忙应下,再不提冬芙之事了。
半个时辰后。
明珞扒拉着精致小巧还镶了宝石的华丽楠木盒里那几块银两和一把碎银,只觉得牙更疼了-敢情她的荷包跟她的人一样-也都是面儿光鲜。
至于她那小库房那边,不用看她也知道,钱肯定没有,但什么珠宝首饰,衣裳布料肯定是不少,东西也都是好东西,因为大多或是宫里赏的,或是祖母赐的,肯定有不少价值不菲的好东西-可是有什么用,她总不能去典当吧?
绿荇看自家姑娘面色不怎么好,小心道:“姑娘,这些不过是您的零花钱,若是要准备礼物,以前老夫人就说过,您可以直接去公中支取,或者去老夫人的私账那边提就可以了。”
也是,明珞叹气,她一个月月钱只有五两银子,虽然吃的用的穿的都是府里的,但随便出去一趟,在外面买上一件什么,几个月的月钱,或者一年的月钱都没了-她又没有其他进项,能有什么钱?
所以大房那边想知道自己最近做了什么,都不需要往她房里插人,直接去问账房先生就可以了
她推开那寒酸的华丽盒子,直接就对绿荇道:“去,我记得舅舅每年不都会让人把我母亲陪嫁产业的账簿也都送过来吗?让曹嬷嬷把那些一并都拿来给我看看。”
明家,大房。
明珞那个院子就是个筛子,明大夫人管家,明珞的院子里的人不是老夫人给的,就是她安排的,所以明珞平日里的动静自然丝毫不漏地都被传到了明大夫人耳中。
明珞这些日子的变化委实让明大夫人心惊-她倒不是觉得明珞变得有多聪明,而是变得精明自私了,以前的她可不会去管什么银钱,房里的账簿,对身边的人耍心机的。
自私,只顾着她自己才是最大的忌讳-若这个侄女心里只有她自己,而不能很好的利用去帮助明琇,就是决不能将她嫁给肃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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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政大臣车禄吗?可车禄既然没能阻到明家族人往上爬,也没能阻到姑母提拔的那么多官吏,为何偏偏就能阻到她舅舅?
所以答案到底是什么,实在呼之欲出。
可是为什么?
她们明家并不像其他一些没落勋贵之家那般,会有人贪她母亲的那些嫁妆-这些年根本没人有这个意思,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阻止舅家和自己接触,如此才好将自己养成他们想要的样子,然后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想怎么利用就怎么利用吗?-除了这个,她想不到还有别的原因。
可是这里也有荒谬之处,这步棋明明是在自己幼时就已经步下了,可明珞细想前世很多事情的细节,她觉得祖父祖母对自己的疼爱并非是假-以他们对自己的心思,不该在自己幼时就已“未雨绸缪”,掐断自己与舅家的联系,就想着把自己养成明家的傀儡木偶啊
她越思却越觉得很多事情就像是一个谜团。
她想,这其中,必然还有什么东西是她不知道的-没关系,她并不着急,就算是最差如前世那种情况,她离死也还有好几年,有时间去慢慢弄清楚。
翌日,荣寿堂。
翌日明珞去荣寿堂给明老夫人请安时就把自己给舅舅的信也拿给了明老夫人,请她帮忙一起寄给舅舅。当时明大夫人亦是在场,目光就在明珞那信上停留了片刻。
明珞察觉她的目光,就转头对着明大夫人颇有点意味地嫣然一笑-这么一笑倒是把明大夫人笑得心中又是一咯噔,因为太过突然,一时间没把持住,面色也跟着变幻了下。
她心道,这,这丫头是察觉到了自己的目光?还有她这是个什么眼神-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鬼精鬼精的了?
而明大夫人瞬间变色的模样却是提醒了明珞。
若是自己嫁到肃王府,明家其他人且不论,明大夫人想要的应该只是希望自己好好帮衬着明琇,而不是有什么其他心思-以前她对自己一直又慈祥又和蔼,今天却突生异样,怕是因着自己跟明瑗说的那些话刺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