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借着黑暗,周一鸣放心的黑了脸。

他是喜欢焦琴琴,但对夏樱却也算不上讨厌,更何况夏樱还有丰厚的陪嫁。若是夏樱成了周青柏的人,那岂不是这陪嫁也成了周青柏的?他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夏樱可是他明媒正娶进门的,而他要参加高考,要读大学,甚至以后工作也要找关系,这些开销都得夏樱来出。

不过他也不担心,今晚他可是敬了周青柏许多杯酒,而每一杯又都加了料,周青柏不仅会死死的睡一晚上,就是明儿一早醒来知道真相,也会身上软绵绵没有力气对夏樱做什么。

他放了心,敷衍的回了一句:“或许吧。”

焦琴琴可不知道他的意思,紧紧抱着他的腰,亲昵的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真希望他们和我们一样,等明天一早妈就算发现了,可两边都生米煮成了熟饭,妈就算再生气再不愿意也没办法了。”

周一鸣听出她语气里的担忧,到底不舍,安慰道:“放心,有我在呢。”

焦琴琴甜蜜的笑了:“嗯,一鸣哥,我相信你。”

·

这一晚夏樱不过囫囵睡了两三个小时,第二天天没亮她就醒了,她没像前世那样因为早早起床发现睡在身边的人不对就大叫起来。她醒来后就一直安静的躺着,睁着眼睛算着时间,猜着到底是周一鸣那边先闯过来,还是向美兰先闯过来。

而听到焦琴琴一声尖叫后,她猜到了。

果然,下一刻瘦弱的老太太向美兰就拳打脚踢,把西侧间的门弄得砰砰作响。

“开门!周青柏!你这个禽兽玩意,丧良心的东西,你给我开门!”她一边拍一边大喊道。

这么大的响动,周青柏被吵得揉着太阳穴慢慢睁了眼,愣了一瞬后才听清楚向美兰的话。禽兽玩意?丧良心的东西?他干什么了,怎么就变成禽兽玩意和丧良心的东西了?

自打他过了十岁,向美兰这后妈就没胆子这么乱骂了,今儿是抽哪门子疯了?!

虽然头痛不已,但他仍一手撑床想要爬起。

手下绵软滑腻,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一道呼痛的女声响起:“啊痛,大哥,你压到我了!”

大哥!!!

新婚之夜,他娶的人怎么着都不该叫他大哥啊!

他手还压着夏樱的手不放,猛地转头看了过去,而当看到只穿了个小背心,露着光洁肩头仰着脸看他的夏樱时,他整个人都懵了。

“夏……夏樱?”

夏樱眨眨眼,眼圈就红了:“……手疼。”

“啊?哦,哦!”周青柏像被火烧到一般忙松了手,又看夏樱此刻散着发仅穿了小背心的衣衫不整模样,忙移开视线猛地往后挪,然后一个不注意,重重摔倒在地。

第1章

浑浑噩噩活了三十八年,没钱治病,孤苦无依的夏樱死在了乡下老宅。生命最后一刻,她闭上眼睛好像看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一步错,步步错。就是因为年轻时候的她走错了路,才导致她如今死了也没人在意,甚至可能都不会有人知道的结果。

如果能重来……

如果能重来,她一定会勇敢的说不!

·

头疼得厉害,夏樱下意识想揉揉太阳穴,却使了几次力都没能抬起手。

奇怪,这是怎么了?

眼皮子重的厉害,她用力咬了下唇,费劲地睁开眼。昏黄的灯光,头顶却是大红色的纱帐,做工非常粗糙,即便是在乡下也很多年没见过的那种纱帐。

她一时间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直到——直到身边传来略有些沉重的呼吸声。

夏樱吓了一跳。

她这是死了吗?下了阴曹地府,身边的是恶鬼?

不,不是。阴曹地府怎么可能有这样粗糙的红纱帐,还有熟悉的木头房梁。那这是哪儿?她心头浮现了诡异的熟悉感,用尽吃奶的力气扭了头,先看见的不是身侧的男人,而是让她猛然一惊的屋内摆设。

她熟悉无比的屋内摆设。

她十八岁嫁给周一鸣,入的却不是周一鸣的房,而是被人在酒里下了东西,送进了周一鸣同父异母的大哥周青柏的房间。她昏昏沉沉人事不知的在这间房睡了一夜,而后来……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最后她在这间房度过了自己短暂的一生,直到她死。

十八岁到三十八岁,可是这二十年她都是一个人住在这里,起初偶尔周一鸣会被婆婆向美兰硬赶过来,但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身侧的男人不是周一鸣。

周一鸣是读书人,虽然身材高大,但却生得文弱。

可不是他,那身侧的人是?

周青柏!

当这个名字跳入夏樱脑海时,她身上好像被突然注入了一股大力,让她猛地半坐起身,扑到了身侧男人身上,清清楚楚看见了男人的脸。男人魁梧高大,一张脸也生得凌厉硬朗,即便此刻正睡着,但紧紧皱起的浓眉也昭显了他和周一鸣是完全不同性格的两个人。

周青柏,夏樱并不了解他,但是此时此刻,却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这辈子只有一次和除了周一鸣以外的男人接近,这是后来许多年周一鸣心里都不舒服的地方,虽然她和周青柏的这次接近两人酒里都被下了东西,即便躺在一张床上一整夜,但两人却是清清白白。可前世的她却被周一鸣的态度弄得无比愧疚,却忘了,在她和周青柏清清白白躺在一起的时候,周一鸣和原该嫁给周青柏的焦琴琴却生米煮成了熟饭。而更过分的,是在后来周一鸣大学毕业后分配工作,将焦琴琴和他们的孩子接走的时候,她得知的那个秘密。

那个秘密是,当年她和周青柏酒里的东西,是周一鸣下的!

夏樱趴在周青柏火热的胸口处,却因想起这桩事而冻得牙齿咯吱咯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