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一瞬间,双方气势立显,陈志节的死鸭子嘴硬和陈果儿的气定神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三伯,你说我打你,那你说说为啥打你?”陈果儿眼睛笑弯成了月牙儿。
当时在场的人不少,而且打陈志节和三郎、四郎的也都是村子里的村民,否认没有意义。
“还为啥?”陈志节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再次张牙舞爪了起来,“还不是你们仗着有钱,瞧不起俺们这些穷亲戚,大家伙给俺主持个公道吧,哪有这样的,俺这腿本来就有伤……”
陈志节噗通一下子坐在地上,敲了敲之前受伤的那条腿,实际上早就好了,此刻不过是虚张声势,博取同情。
毕竟真正知情的人并不多。
“才不是呐,是他跟俺爹要银子给他们全家做棉袄棉裤……还要杭绸的……”七郎忍不住了,再任由陈志节这么胡咧咧下去,往后他们在村里就别想待了。
只是七郎正处于变声期,嗓子有些哑,像鸭子叫,不及陈志节的声音洪亮,他的话淹没在陈志节的叫骂声中。
七郎又气又急,眼睛都红了。
陈果儿走过去,从荷包里拿出十两银子放在陈志节面前,嗖然他就住了嘴,贪婪的盯着银子就要拿。陈果儿手快速往回一收,让陈志节抓了个空。
陈果儿转向众人,飞快的说道:“各位,是他们父子三人要打我哥和我爹,我们是不得已才反击的,没有任何道理告诉我们要等着挨打,却不能反抗的。”
陈果儿突然大声道:“大家说是不是?”
“对。”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一声,紧接着分开人群走出来,正是罗老五,白天发生的事他都清楚。
“没错,俺可以作证,是老三他们想打老四和七郎,人家没法子才还手的。”罗老五是外人,又在陈果儿家干活,他的话更有说服力。
紧接着又有几个人站出来,都是在陈果儿家干活的,一下子就真相大白了。
“他们一大家子见天的在老四那连吃带拿的,还竟挑刺。”
“都熊到人家门口了,搁谁也忍不了。”
八郎最是贪吃,以前陈果儿没少利用这一点,现在却没用了,因为陈果儿家的东西随便他吃,当然是在今天以前。
“这小子,还反了天了。”陈果儿咕哝了声,又转向李氏,“娘,有啥事等回来再说,我和爹先去那边一趟。”
这时候陈志义也听到了动静,和七郎从屋里出来。
“走吧,你爷奶叫咱呐。”陈志义蔫头耷脑的,好像要赴刑场的样子。
陈果儿就想笑,造成今天的结果怪谁呐,还不是怪他自己?如果他不是一味的软弱,认老宅予取予求,也不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房场距离老宅并不远,只隔了三条街。
陈果儿故意拉着七郎放慢了速度,小声说道:“哥,待会到老宅你别吱声,听我的就行。”
能压服住老宅那帮人的只有陈老爷子,所以首先要拿住他才行,这个拿不是抓住他的意思,算是威胁。
而陈果儿的筹码只有假十三爷那件事,一旦交了底也就等于没了筹码,那些人就还会继续闹,所以陈果儿不打算交底。
七郎知道陈果儿主意多,就点点头。
刚走到当街,就看到老宅门口为了一街筒子的人,树上墙上都坐满了人。
陈志节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来。
“大家伙评评理,你说哪有当侄女的削她三伯的?你们瞅瞅,这把俺给削的,还有俺那两个小子。”
“咱大魏最讲究个孝字,连皇上还知道孝敬老人呐。”
“这丫崽子是个混不吝的,她这叫,叫以下犯上。”
陈志节指天画地,嚷嚷的吐沫星子满天飞,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四周也有人指指点点。
“可不说呐,再咋地也不能这样。”
“你们没瞅着,他们家见天的去人老四家打秋风,还连吃带拿的,搁谁不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