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叶君临行刺未果,全是因为咱这位客卿长老击退了他!”
“什么?咱这客卿长老真有这般厉害?”
“俺告诉你,他不但厉害,还是个少年才俊!一开始李堂主与江堂主就因为此还不愿他入帮呢!”
“他莫不是个娃娃?李堂主他们所以才会如此?”
“那倒不是,只是李堂主他们不会识人罢了,还好有帮主这位伯乐在,不仅留下了咱这位客卿长老,也因此躲过了一劫,此事可在连云传为一佳话矣!”
“果真如此?俺现在到真是想赶紧见一见这位客卿长老风采!”
东海帮一处演武场中,台下人员满聚,台上则是韩嵩李澜等位高权重者,除此辈之外还多了一个新面孔,想来便是那位传言中的客卿长老,倒真是个少年俊杰。
此时已是巳时,人也来的已差不多。韩嵩环视一下左右,便又看向前方台下一众帮众,向前走了几步,咳咳道:“诸位,我帮新来一位少年俊杰想必大家都已知晓了吧?”
台下众人点头称是,台上韩嵩脸色忽然严肃,话锋一转道:“近些时日连云突变,金枪门惨遭覆灭,某初闻消息,深感震撼,立即引以为戒!但某以为这还不够,除此之外还应广纳人才,以抗大敌!故某与诸位堂主商议,特设客卿长老一职,位与堂主同尊,用以招揽豪杰!”
说罢,他突然转身看向高俊,大声道:“今日,某当全帮上下之面,愿拜阁下为我东海帮客卿长老,不知阁下意愿如何?”
此等大事,韩嵩昨夜早已与高俊打过招呼,但在如此场面,当着这般多人的面,闻听消息后高俊还是微微一愣,随后激动上前一拜,道:“某愿意!”
韩嵩闻言点了点头,旋即看向李澜等人,见他们静立不语,这才又转身看向台下一众帮众,道:“诸位可有异议?”
此话绝非场面话,在连云诸帮早有规定与先例,每逢新拜堂主之时,若有人不服新堂主,则可在此时上前挑战,胜则可取而代之!
眼下虽说非是拜堂主,只是拜一个新添的客卿长老职位,但韩嵩等人显然没有打算放弃这项有意促进争强好胜的老规矩。只是韩嵩心下早已认定高俊,为防有人故意添乱,所以才会有晨间为高俊造势之举。
韩嵩话落,高俊便立即挺胸走上前,环视众人。
早间若是没有传出高俊败叶君临之事,此时想必定是少不了挑战者,尽管现在也有以貌取人者对他大有怀疑,可是台下却没人敢妄动,只因在连云城中甚是看重武名,高俊击退叶君临一事既已传遍,那就断然不可能是作假,否则休说旁人,叶君临自己就一定会亲自寻上门来收拾掉这个借着他扬名的家伙。
“我等没有异议。”
事已至此,可算尘埃落定,韩嵩又上前稍作一番讲话便告知众人可退散离去。
台下人群渐散,田馨则看着台上高俊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伸手掩嘴惊呼道:“是他!”
“田馨,你还在哪里愣着作甚?”本已离去的夏珍忽然发现身旁少了一人,回头一望,转身挽着田馨再度离去。
“俊哥儿,恭喜了,从今往后你便是我帮客卿长老了!”台上韩嵩带头向高俊祝贺道,其余人除了张君兰与李、江二人俱附会恭贺道。
高俊见状连忙回礼,随后便感觉到一阵束手束脚,不知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而若是换了个老江湖,此时定是要大笑约诸人午时到哪家酒楼吃喝耍乐去。
不过高俊没有想到,韩嵩这个视他为自己人的老江湖却早已为他准备好了,此时只见他含笑道:“诸位,今日俊哥儿既是新来又是高升,焉能不贺?中午咱们便到临风楼为俊哥儿接风洗尘,祝贺一番如何?”
众人闻言顿时叫好,高俊不是笨蛋,只是少不更事,听罢也醒悟了过来。想当初在金枪门每次得了赏钱还要请兄弟们去吃喝一番,像这等骤升高位,得了众人祝贺又岂能少了表示?可是他此时着实囊中羞涩,便是明白了也无法豪言将请客之事包揽过来,不禁对为他解决难处的韩嵩更是感激。
众人一番闲谈,约好了地方,便相继离去,李、江二人因与韩嵩一伙不对付自是最早离去。
“兄长,她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回信?方才某也不少对她使眼色,她却看也不看某一眼,莫非是没有收到信吗?”
演武场附近一间别院,仅李澜江流二人在此,此刻忽听江流皱眉说道。
李澜闻言回道:“兄弟怕是忘了,那信可是你手下亲信亲自送过去的,又是他亲口告诉我们送到了。”
江流恨声道:“那她到现在怎地还是无动于衷?难道是不相信某信中所说?”
李澜道:“或许是,或许不是。”
江流闻之一愣,旋即苦笑道:“兄长,您有话直说便是,咱们两个还有什么谜好猜?”
李澜听罢摇头轻叹一口气道:“张君兰非是普通女子,你那要求又是乘人之危,为她拒绝又有何奇怪?”
江流听的老脸一红,却不肯服软,道:“这事也是兄长你同意过的,却不能怪某!”
李澜见状轻笑道:“无妨,此事某本来就没打算她会立即答应,只是想借着看看她对你有无好感,若是有则顺手推舟,若是无再谈便是。”
说罢,斜了江流一眼,道:“而眼下事实证明,她对你是全无好感。”
江流闻言顿时大感脸上无光,冷哼一声道:“兄长既是还要找她再谈,那这次便由某亲自过去找她谈谈!”说罢匆匆而去。
“兄弟切不可强逼!”
“某晓得!”
演武场中,随着李澜、江流二人的离去,其他人也相继离去。看着人影渐空的演武场张君兰心中微有失落,昨晚一夜的长思,让她已看到了韩嵩布局的关键,那便是高俊!她若不想受制于韩、李任何一方,唯一的破局办法便是解决掉高俊。可是高俊身手高深莫测,她虽与其有过一番交手,却也不敢言已探得了他几分本事,便想在今日借着江流跋扈的性子,再试探一二。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昨夜还与高俊一副深仇大恨模样的江流,今日便忘了一干二净。
“是想要借此逼迫我吗?”
张君兰一阵出神,忽闻一旁韩嵩道:“咦,君兰今日怎地突变往日作风,迟迟未走可是有事?”
闻言,张君兰向韩嵩看去,看着对方脸上的笑容,张君兰心中颇有不快,撇过头看向一旁高俊:“高长老于千钧一发间击退叶君临救帮主一事,君兰心中甚是向往,忍不住多瞻仰了一眼他的风采。”
听到张君兰之话,韩嵩脸色一变,这话中之刺甚多,但他不愧是久经江湖老成如狐狸般的人物,只是一眨眼便又笑哈哈道:“想不到君兰也生出了少女心思,怎么样,俊哥儿可有让你失望?”
张君兰面无表情淡淡道:“高长老少年英雄,君兰甚是佩服。”
这话直听得一旁高俊脸上羞红起来,刚想谦虚一二,便听张君兰请辞离去的脚步声。
“张堂主请留步!”
张君兰离开演武场,行到一间水波流转,长廊蜿蜒的院子,忽然闻听身后传来一声呼唤,不禁回头一看,竟是高俊追了过来。
“你有何事?”
池塘边的长廊中,高俊不知方才还对他多有夸赞的张君兰态度为何突然冷淡下来,但他还是拱手一礼,道:“昨夜多谢张堂主相助。”
张君兰听的一愣,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高俊是因何感谢她,摇摇头道:“高长老无须客气,你不怪君兰误你追刺客便好。”
高俊道:“张堂主放心,此事某并未对帮主提过。”
“说了又如何?”张君兰撇撇嘴道。
高俊闻言一愣,本以为是还了个人情,没想到对方并不买账。
“请张堂主在此稍待片刻,某去去就来。”
高俊留下这么一句话,又突然离去,看的张君兰眉头微皱,但稍作思忖后,她还是决定留下来等待。因为眼下在她看来,高俊完全不知二人已成了最大敌人,她若想不受制于人除掉高俊,现在就应该抓紧每一分接近了解高俊的机会。
对方走的匆匆,来的亦是匆匆,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见高俊多带了一柄剑赶了回来,多出的那剑正是张君兰昨晚掷向他的宝剑。
“某虽不知此剑贵有几何,却也能看出是柄难得的宝剑,现在物归原主。”
张君兰看着高俊递来的剑微微一愣,沉默接过,忽听高俊又道:“昨晚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勿怪。”
这话若是有旁人在定是听的莫名其妙,可张君兰却知道他意指何处,唰的一下脸色又冷了下来,道:“你我并无亏欠之处,还请高长老往后勿要再提此事!”
说罢张君兰转身拂袖离去,留下高俊在原地暗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