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去!”
如今高俊勇名极大,良久不见人上台挑战,江流自不愿将盟主之位让出,故而心知可能不敌,还是要上去挑战。
“兄弟且慢。”李澜将他拦住,请来马铁夫商议道:“那高俊虽勇,终究只是一人,我们不如先派人轮流挑战耗他体力,最后在派高手上台挑战如何?”
“此法甚妙,李兄要如何安排?”马铁夫同意道。
“当以强弱次序遣之。”李澜道。
“兄长为我一方最强,当可压轴。”江流闻言道,李澜见他这般直接眉头不由一皱,好在听他又道:“马帮主实力亦是高强,可排在我兄长之前,某便与剩下人手为你二人争取机会。”
马铁夫初时心中尚有不悦,听罢拱手道:“江兄身手不在马某之下,那高俊虽锐,却未必能撑过江兄之手。”
江流闻言大笑,道:“借马兄吉言,若能如此,再好不过!”
话落,三人便各派手下轮流挑战,韩嵩注意到这边情况,立时猜到他们计划,不由眉头大皱,向台上高俊看去,只见此时,高俊已击败李澜一党派去的第十三人,但台上高俊非但没有露出疲惫之态,反而愈发精神,意气风发的环视台下众人道:“还有哪位前来一战?”
他每战取胜极快,胜的也十分省力,此时仍中气十足,韩嵩顿时将心放了下来,便随着一阵欢呼,难题再次回到了李澜一方。
“哼,真以为自己无敌耶?某去会一会他!”看着高俊得意模样,此时已无可得力高手可派,江流冷哼一声,只得亲自上场。
“高长老好不威风啊!”江流一上台便语气不善道。
见他上来,高俊也是神色一冷,却不与他废话,摆开架势,只等他来攻。
“好胆!”瞧见高俊不理自己,且任他来攻的轻视之态,江流登时大怒,当即挥刀劈去。
江流这一刀凶猛凌厉,好在高俊反应极快,及时避过,但江流的刀便如海浪一般连绵不绝,一刀落下,一刀又起。不过高俊却好似看破了他的攻势,任凭他刀法精妙,连绵不断,却也摸不到高俊的身。江流见状心中大惊,明白非他对手,却又不甘心认输,当即集中精神,卯足力气,欲将机会赌在下一刀,也是他此战最后一刀!
“喝!”
“技止此耳?”
这一刀江流最终还是没有得手,高俊立在他侧后淡淡道。
“你……休要欺人太甚!”江流反身便要再劈,高俊却眼疾手快,抢先一步将剑横在他的脖颈,江流顿觉脖间一凉,忽听高俊道:“你败了。”
江流闻言垂首,眼中寒光一现,突然抬脚向高俊袭去,却不料高俊竟似未卜先知一般,同时左手持剑鞘向下一格,便将他挡了下来。
“以为某不敢杀汝?”高俊眼中亦是闪过寒芒,持剑之手微微用力,已划破他的皮肤,因为张君兰的关系,他早就对此人不满。
“某败了!”察觉到高俊的杀意,江流一骇,连忙大声说道。
台下众人闻听江流认输,顿时又大呼起来,高俊见状,只得冷哼一声将剑收回。
“好身手,马某且来讨教一番!”江流刚一下台,马铁夫大叫一声,便立即杀了上来,不给高俊喘息机会。
看到马铁夫的到来,高俊神色微变,正是此人带头灭亡了他之前所在的金枪门,亦曾偷袭伤过他,手臂上的伤疤还在呢!
高俊打量着马铁夫,马铁夫亦在打量着高俊,然而因为金枪门的缘故,二人都不愿多说,只道了一声请,便要动手。
马铁夫早与高俊交过手知晓他的厉害,故而在高俊连战之后,他上台一出手仍是直接用出全力!
其势如奔腾骏马,刀未至,烈烈刀风已扑面而来,吹动高俊额前发梢。高俊眼睛微眯,忽然侧身斜刺,与此同时,持剑鞘左手向前一推,只见马铁夫本凌空劈下的一刀落至高俊胸前之时,骤然一翻,横切而来,恰巧被高俊推来的剑鞘格住!
“当啷!”
一刀切在剑鞘,马铁夫登时双眼圆睁,这是他早已计划好的一击,可不知应当说高俊能料敌先机,还是反应惊人,竟还是从容挡下了这一刀!而他,却没有躲过高俊刺来的剑,只见此时高俊的剑赫然指在他的喉前!
“阁下好身手,马某不如。”马铁夫平复心情,拱手说道。
“承让了。”高俊将剑收回,拱手还了一礼。
眼见堂堂马铁夫一招落败,台下众人无不骇然,一时四周寂静无声。
“马兄,这是怎么回事?”见到马铁夫回来,江流上前问道,对于马铁夫一招落败,他又惊又疑。
马铁夫闻言,摇摇头道:“某不敌,勿要多问了,以免败坏李兄信心。”
江流听罢张张嘴,随后看向李澜,李澜则看向马铁夫,道:“马帮主辛苦了,某定当尽力而为。”说罢,也不声张,只是静静向台上行去。
看着李澜离去的背影,江流又问马铁夫道:“马兄觉得我兄不能胜那小子?”
马铁夫看着回问道:“江兄也与他交过手,江兄以为呢?”
江流顿时沉默,片刻后,道:“我这一身武艺师傅教我一半,我兄教我一半,我觉我兄应有一丝机会,那高俊毕竟是久战之躯。”
马铁夫听罢了然,怪不得江流如此听从李澜,原来是有这道关系,但对于他的话却并不认可,道:“他虽久战,却是连胜,此时定然斗志昂扬,战意极高,最是自信!而且,我等也未耗他多少气力啊……”
二人在那厢私语,李澜却已登上了台,对高俊赞道:“我帮能有高长老,当真是我帮之幸,若能得高长老相助,何愁不能败群英会?”
听闻这话,高俊眉毛一挑,暗忖他这是在拉拢我?不过某助你,哪有亲自率领诸帮击败群英会,来的威风快意有成就?
“李堂主谬赞了。”说罢,高俊不再理他,只是做了一个请。
见他这般淡漠,李澜神色如常,微笑道:“高长老连战这般久,想必甚耗体力,不如休息片刻再战?”李澜也知晓他久战连胜之下,便如一柄越磨越利的兵器,此时的高俊便是最为锋利之时!是故他使出此法,妄想一滞高俊的气势,更可一探他的虚实。
“某尚能提的起剑,无需休息!”高俊断然拒绝道,不过他却没有想那么多,他仅是觉得自己只要还能舞的动剑,便能继续胜下去,故而不愿接受他的“好意”,免得胜之有愧。
“呵呵,好气魄。”李澜一边说一边走动,倏然拔出手中乘风宝剑刺向高俊!在他拔剑的瞬间有阳光照在他的剑身,刚好折射出一道光芒刺向高俊,与此同时更是有风从他身后而来。
剑一出鞘,高俊闭眼,他心中当即一凛,大喝一声,刺剑迎上,比起李澜随风潜来的一剑,他的剑势当真是暴烈凶锐,叫人骇然。回刺的同时,他左手更是持剑鞘在前,要格挡李澜的剑,仿佛竟似已看破李澜,而他作出一切,却连眼都未睁!
李澜的剑法注重细节善于势,看着高俊的反应,他心头震动,知晓自己若与之对拼定然瞬间落败,故而欲暂避锋芒。但此时他已奋力刺剑前行,若仓促闪避必露破绽,反而是取败之道。
只见他突然将刺出的剑向上一挑,旋即收回,顺势竖于面前,只听“叮”地一声,高俊顿时刺在他的剑身!
“好剑法!”一剑落空,高俊忍不住赞道,他全力而出本想一击破敌,未曾想李澜竟能做到这般收放自如的境地,硬生生接下了他这一剑,这实乃此次盟主之争中唯一一个能与他正面相抗的高手!
李澜受力向后倒退一步,尚未缓过来只见高俊再次杀了过来,他连忙仓促应战,期间虽无数次想寻找机会借势稳住。可在高俊的攻势下他只是越来越狼狈,不到十招就已跟不上他的节凑,从而落败被剑指胸前。
“你输了。”高俊说道。
李澜面色阴沉,双手紧握,心中极是不甘,可他已经尽力了。
“好!”
看着高俊剑指李澜,台下韩嵩当即带头叫好,听闻众人欢呼,李澜神色更是难堪,冷哼一声,拱了拱手,径自离去。
连败江流、马铁夫、李澜等人,高俊此时真可谓意气风发,气势如虹,俯瞰众人,傲然道:“还有哪位来上前一战?”
连呼三声,等了良久也未有人应声,王虎头、东方木等人见状赶来韩嵩身边道:“如今强敌尽为高长老所败,韩兄何不上台取盟主之位?”
他们都以为高俊是为君前驱,替韩嵩扫平障碍,可是剑韩嵩久久不动,不由诧异。
“高长老身手超凡,某如何能取胜?何必上台自取其辱?”韩嵩回道。
众人闻言大惊,难道韩嵩果真要按约而行,不在乎盟主之位?众人初时虽有心相争,但自知实力不济,更何况也不信韩嵩真要如此按约而行。可眼下见韩嵩似是真要如约而行,由高俊当选盟主,两帮众人立时便有些难以接受,只听有人道:“高长老虽然武艺高强,冠绝连云,可他如此年轻,如何担得了盟主重位?”
听闻此话,韩嵩微微一笑,这情况早就在他预料之中,否则又如何肯让高俊当选盟主?
“高长老是自己人。”韩嵩对着众人意味深长道。
众人听罢,顿时恍悟,可不是么,高俊可是韩帮主的亲信、得力手下,他为盟主与韩嵩为盟主也无甚区别啊!众人遂不再多言。
久久未有人上前挑战高俊,这时韩嵩起身来到场中,环视众人,道:“可还有哪位豪杰前来挑战高俊?”
四下皆是沉默无声,李澜一党见状咬牙切齿,暗忖韩嵩这厮怕是要上去捡现成的了,谁知韩嵩接下来之话让他们顿时瞠目结舌。
“既无人挑战,某便宣布,此次由高俊胜出,当为盟主!”韩嵩朗声道,说罢,神色一肃,向高俊行礼道:“见过盟主!”
他一带头,众人稍稍迟钝之后,连忙跟着向高俊行礼,道:“见过盟主!”
江流等人见状,也只得跟着行礼,但双唇却紧紧抿住,不发一声,显然心中极是不愿。
瞧见众人向自己行礼,高俊微微一愣,心中倏然澎湃……
然而在一个没有人注意的位置,一个人亦是一脸感慨,“还在恨着某吗?某知道凭你的身手一定能出人头地……”
有此感慨之人正是林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