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林晩顿了顿,发现周围的视线,全都聚拢过来,显然都在侧耳倾听。
应该是因为封林晩的话题,正是令他们都很在意的内容。
“那么你的意思是,干脆做一些什么都不表达,平铺直叙,简单直白,不会让人有任何误会、误解的东西咯?”许导冷笑质问。
封林晩摇头道:“人都有基本的审美,这么做就是敷衍,谁也不想花钱花时间,看到的却是毫无亮点的垃圾。”
“我的意思是,要么就用十分密集的节奏,强烈的情绪堆积,以及最鲜明的感官刺激,来引导观众。让他们在精彩纷呈之中,一时间抛弃自己的思维和想法,完全沉溺在绚烂的效果和跌宕的情绪波动之中。”
“这是属于真正商业的套路,现在的港城电影,虽然有这方面的影子,但是节奏上还是容易散乱,有时候只是在堆积不同的梗,故事上会显得薄弱。而我这个剧本不一样,它的主线虽然简单,但是却也很鲜明,江湖义气、快意恩仇。”
封林晩用一幅我是为你好的语气说道:“许导!你需要一部真正大卖的电影,来证明你的商业价值。也只有更进一步的证明了自己的价值,才能有更大的机会摆在你眼前。别忘了···我说的这个套路,可是荷里活最擅长的。”
许导明显有点动摇了,只是刚才话说的太满,现在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悔,这···大导演的面子往哪搁?
他有些后悔,刚才没有和封林晩单独聊。
如果是单独聊,哪怕是后悔了,大家也只会认为,一定是封林晩用了什么来要挟许导。许导也只是迫于无奈,不得不答应下来。
“那你说···我要是要追求艺术,那该怎么办?”许导反问,感觉像是刁难,又像是真的坐而论道。
封林晩笑道:“那就更简单了,用最华丽的镜头,捕捉最不知所谓的光影,掺杂一个层层隐喻,最后基本上没有人能完全解读的故事。那就变成了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就像一个迷宫,每个人都会在迷宫里,找到自己的出路,几乎每一个人走的路都不太相同。”
“观众们会相互争执、吵闹,甚至划分派别,各执一词。因为每个人都会固执的认为,自己走的路,才是最正确的那条。”
“于是关于人性的反思,关于情感的分析,关于艺术的解构···就都出来了。其实,有时候,不过是将一个完整的故事,用一把剪刀,胡乱剪的零碎而已。”
许导闻言,叹息一声,将剧本重新接过来。
“我拿回去,再研究研究吧!”许导说道。
他这话基本等于答应了,只是此刻拉不下脸来而已。
封林晩笑道:“那好,我先去港城大酒店定位置,大家收工了都来,鲍鱼燕窝人人都有份,吃到饱为止。”
此刻的封林晩,浑身上下都闪着金光,脸上就写着两个字···有钱!
许导看着封林晩,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忍住道:“乌鸦···!你混道上···可惜了。有没有兴趣,跟着我跑剧组?”
周围的视线,顿时一片火热。
许导这是有培养这个烂仔当导演的意思?
导演虽然没有明星出风头,赚钱多。但是地位高,潜在价值更大,最关键是···一旦有了名头,可以吃一辈子。不像做明星,三更穷,五更富,今天人人捧,明天就人人踩,起起落落太大。
封林晩哈哈一笑,甩着膀子,带着苏世离走了。
夏虫不可语冰,他又何必解释?
等上了车,负责开车的是一个中年,样貌普通,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不过,他却是九火朱砂掌的传人,封林晩找他的时候,他正在街上卖糖炒栗子。也是封林晩除了苏世离外,另外招募的手下之一。
“这部戏是胜和开的,现在整个港城都知道,六合门要灭胜和。你插手进去,主动招惹六合门,就真的不怕惹什么大麻烦?”苏世离没有问封林晩为什么非要拍一部,以‘乌鸦’为主的戏。
这年月,大家不是为名就是为利。封林晩这个做法,虽然出格,但是···也不是不能理解。
“六合门现在打定主意,先远交近攻,然后节节蚕食整个港城黑道势力。我是东耀的人,现在还和大口牛走的近,他们只会将这当成东耀对六合门的试探。我有八成把握,这件事六合门暂时不会计较。”
“现在更迫在眉睫的麻烦,却不在六合门,也不在罗刹邪神。而是陈兴泰,我虽然不管他的事,但是手上的势力,却在不断膨胀。他时时刻刻都在忌惮我,忍了这么久,怕是不好再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