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摆放着两张玉床。
“等等···两张?”
“都睡一间房了,还要住标间?”封林晩差点脱口而出。
柳青梅回头,脸上带着明显的羞涩之色,然后取出两壶酒,一壶给封林晩,一壶留在自己手中。
然后又故意绷着脸道:“‘千杯醉世不解浮生’的奥秘,就在于醉眼看世界,世界看我亦如是,人饮酒···于将醉未醉之间,方才上佳。所以修炼此法者,每个人的‘酒’都不同,因为度不一样。”
“你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先找到自己的度了。所以···我要用元神带着你,一起感受我的度,进行同调。”
“如此一来,我的制酒之法,你就可以照搬。不过这非长久之道,等你从醉阳楼出来。就当饮用洗心酒,洗去我与你的同调,再行找寻你自己的度。”
封林晩一愣:“原来是这样!”
“你以为要怎么样?”柳青梅狠狠的瞪了封林晩一眼,她又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男人那点想法,她怎么会不清楚?
“现在躺倒床上去,先喝下我的酒。”柳青梅故意冷声说话,让自己尽量显得镇定。
虽然不是水乳交融,但是以自己的元神,裹着封林晩的魂魄,让对方的魂魄进入自己的元神,窥探奥秘···这种交汇,某种程度上来讲,甚至比直接被贯穿,更加的亲密。
封林晩盘腿坐在玉床上,饮下了柳青梅给的酒。
酒浆入腹,起初温润馨香,但是到了腹中,却刚烈入刀锋,冷如冰霜。感觉上,就像是把无数把,放在极寒之地冰冻了数年之久的钢刀,一股脑的全都塞进了肚子里,然后用尽全力的翻滚、绞碎。
与此同时,一股温暖、强大的力量,裹住了封林晩的灵魂,将他的灵魂,带入了另一个奇妙的感官。
此时再看世界,格外不同。
那原本朴素的房间,重叠着一道道的虚影,变得瑰丽。
封林晩感觉自己,在这一重重的虚影之间穿梭、跳跃。
飞出了房间,飞出了变得更加高大、巍峨的宫殿,直入云天。
那高天之上的烈阳,就像是一把巨大的复仇之剑,它有着古怪的,像剑锋一样的形状。
似乎只要伸手,就能摘下它,将它握在手中。
封林晩知道,这一定是柳青梅的绝招之一。
她用醉眼看烈日,烈日在她的眼中,化作了复仇的火焰巨剑。当她拔出剑时,便犹如神火天降,焚天煮海。
“我用醉眼观世界,世界观我亦如此!好神奇的‘千杯醉世不解浮生’,这是先欺己,再欺天的妙法。”
跟随着柳青梅的元神律动,二人一体,穿越了千风,跨越了扭曲如神魔的万山,捉拿星斗,把玩月华。世界仿佛颠倒,一切都顺遂‘我’意。
一场迷梦,一场幻象,总归醒来。
封林晩真开眼,面对的是疲惫不堪的柳青梅。
“你要记住,你只是醉了,而不是疯了。你只是在欺骗自己,欺骗天地,而不是真的掌握了它。就像我可以骗烈日,它是一把复仇之剑,却不能真的靠近它,使它真的变成一把剑。尺度···需要拿捏,这也是我们需要有自己的酒,自己的度的原因。没有到那个度,你就会骗不了自己,骗不了自己,也就骗不了天地。超过了那个度,就会疯狂,彻底的陷入幻象中,不可自拔···醉阳峰上,这样的人,太多了!”柳青梅郑重其事的说道。
封林晩点了点头,有了柳青梅的手把手教导,封林晩对于‘千杯醉世不解浮生’,已经有了足够的认知和了解。
二人休息一番后,便又由柳青梅带着开始真正的制酒。
柳青梅将自己的酒,命名为‘冰刀酿’,这种酒如果不是本人饮用,旁人喝了···只会觉得痛苦不堪。
可以想见,柳青梅的这个‘度’是建立在,她本身刻骨铭心的仇恨和痛苦之上的。
之前被她的元神包裹时,那些隐晦的情绪,虽然被压抑。但是封林晩依旧可以稍稍感受到一些,那种如同压抑在火山下的愤怒和怨恨,正在无止境的积蓄,等待着爆发。
或许毁灭一切,或许毁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