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生不敢出声,只有奋力推他。
相思无用,把她圈在身边才是最实在的。过去的二十五年,再多权谋都是在暗处,见不得光。今天这样不顾一切是生平第一次。同样生在帝王家,为长的可以张狂放任,他不比他们差,却要谨小慎微,卑如蝼蚁。如今风水轮流转,圣人气息奄奄,朝中很多大事都要倚仗他。做不成枭雄,也要做个佞臣,还有什么不可以?横竖他坏得神憎鬼恶,再不堪,谁又能奈他何?
只有她!她和别的女人不同,是他全心全意爱着的。他知道从今往后床笫之间再也容不得他人了,她像烧红的烙铁直直烙在他心上,到死的那天也消磨不掉。
他猛然拉起她搂在怀里,颤抖着,使劲全力搂住她。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是远的,贴在她耳畔呓语,“我这么爱你……这么爱你……”
门外的沛夫人觉得不寻常,里面隐约有响动,弥生又不说话,难道是沐浴遇到不测了?她惊惶起来,溺水可不是好玩的!忙疾声吩咐身边婢女,“快找婆子来撞开门,快、快!”一头拍直棂上的雕花挡板,吓得连声调都变了,“细幺……孩子,你听见阿娘叫你吗?快应阿娘一声啊!”
弥生瘫软在他怀里,知道母亲要叫人撞门,一个激灵醒转过来,骇然尖叫,“阿娘别进来,叫她们都走!”
不能让人看见的,看见了就是万劫不复。自己倒罢了,二王的脸往哪里摆呢!这汤泉楼里只有一扇门,她原想叫他避一避,自己出去支走了阿娘他再离开,可是还未来得及够衣裳,他已经束好襕袍往门上去了。
沛夫人得了回应才放下心来,遣散了来人长吁一口气,“你这孩子,还怕别人进去不成!插了门可怎么给你送换洗……”
她的话没说完,堂子里的门就拉开了。打眼一瞧,立时愣在那里目瞪口呆。
“乐陵殿下?”他在里面叫她难以置信,终究是过来人,一下子便明白了其中缘由。她气得头晕目眩,好好的大姑娘,竟在出嫁前一天被这禽兽夫子玷污了么?她颤手指向他,“你枉为人师!”
他不痛不痒的回头望了眼,弥生从里面歪歪斜斜的走出来,看见她母亲便哭了。
沛夫人心都碎了,提着裙裾上前迎她,一把抱住了头上脸上好一通胡撸,“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阿娘。阿娘不能替你申冤,还有你阿兄阿耶他们。打量我们谢家是等闲人家,竟没有王法了么!”
弥生没法开口,把脸埋在她母亲胸前只顾嚎啕。沛夫人心知肚明,踅过身来狠狠盯着他道,“慕容琤,亏我谢氏上下对你诸多礼遇,没想到你道貌岸然,竟是个十足的伪君子!你怎么下得去手?她是在你身边长大的,你师尊如父啊!明天她就要出阁了,你在前一夜坏了她的身子,叫她以后怎么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