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怀抱着拂尘弓腰道,“回陛下的话,卤簿大驾、礼乐祭器,司礼监皆已安排妥当。只等吉日一到,陛下告天地、祭宗庙、翰林用宝,大典流程便完满了。”
他嗯了声,边走边道,“木兰坊的博士是神武皇帝在位时指派的,有些年头了,脑子九成也钝了,还是换个年轻些的。你传旨魏斯,让他兼木兰博士,好好督察诸王课业。若有什么异常,即时来回禀朕。”
孔怀最体人意,这种旨意一下,没事也有事了。他垂首道是,“诸位殿下近来正练字呢,华山王殿下的字最工整漂亮。”
“练字么?”他一笑,“练字好。”
孔怀陪着小心应承,看他架势要往长信宫去,忙道,“陛下龙行缓步,奴婢这就往皇后殿宣旨。”
他摆了摆手,“她歇得早,别闹她。朕自己进去,你们都退下,明日寅时三刻再起驾。”
孔怀领命,飞快使了个眼色。边上小宦者会意悄悄退下去,斜插过夹道往长信殿里提前传话,唯恐宫人不知情由通传进寝宫,叫万万不要惊动皇后殿下。
殿内只有两盏守夜的灯,恍恍惚惚一点光亮。他怕惊醒她,脱了鞋履只着袜子进去。打起帷幔入内间,所幸她没有阖上床头屏风。案上的宫灯照着,他眯眼看,她面朝里侧躺,一弯酥臂搭在盖被上,那肩背的曲线撞得他飘飘然。
他慢慢挨过去,到了踏板上,恨不能化成一条蛇游进被窝里。自己也笑自己没出息,他这皇帝在听政殿发号施令,到了她宫里就成了这副模样。还好玉带钩早在前殿的时候就解了,否则少不得要发出声音来。
小心的脱了罩衣坐上床沿,她睡的位置偏外,他要躺下的话,真正只有很窄的一道。他也不介意,贴着身子密密把她抱住。她睡得沉,动了动并没有醒过来。他倒是兴致昂然,手在腰上搁了一阵尤不足,一寸寸往上移。找了个心旷神怡的地方就此停歇下来,通身舒坦,心情也变得好起来。
永远别想叫醒一个装睡的人,这话简直就是至理名言。弥生怕有了动静他又要缠她……也不是真怕那个,只不过还没做好准备。他尚未正式诏告天下,也没有派人登门求亲。女孩子么,在名分上头总归要计较的。她在暗处呆了那么久,也希望有正大光明的一天。
弥生迷迷糊糊的想,只要他正式册封她,以后就好好同他过日子。嫁给夫子,真的是她长久以来的梦想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