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里,听着沈淮跟熊文斌硬绑绑的把话丢来丢去,杨丽丽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但沈淮语气里那种视王子亮之流如蝼蚁的傲慢气势,也叫她心里深深的震撼。
不过看到沈淮走过来,周明还是主动跟他打招呼,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英皇的问题这么严重,不过我第一眼看王子亮,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只是有些情况下不得不敷衍应付一下,”又瞥了沈淮身后的杨丽丽一眼,笑道,“杨经理也早就觉察了吧?”
杨丽丽心想熊文斌他们断定沈淮躲在幕后操纵今天的事,那她在他们的眼底,自然是沈淮埋伏在英皇通风报信的眼线,谁会相信她只是出于不忍才选择报警?
杨丽丽苦涩一笑,说道:“我可没有周处长那么好的眼光。”
沈淮也没有跟潘石华、周明说话的心情,面对周明的寒暄,他只当耳边吹过一阵风。周明尴尬的笑了笑,站在围观人群的外围,看阚学涛先把局面控制住。
阚学涛在东华公安系统里毕竟有着别人不敢违拧的权势,直接要刘卫国先把人带到英皇国际大堂里去,再让城北区分局的警员,将围观的群众赶走,避免恶劣影响继续扩大。
刘卫国他们控制王子亮、戴毅等人退回大堂,阚学涛又指挥人将落地大窗的紫色布帘放下来,不给外面的人看到大堂里的情形。
等外面人散开,沈淮才与熊文斌、潘石华他们往大堂里走。
“熊秘书长、潘区长,你们过来了。”阚学涛背手站在大堂的水晶吊灯之下,很平静的跟熊文斌、潘石华沈淮打招呼。
沈淮手里还夹着烟,他站在大堂门口,抽了两口烟,才将烟屁股扔在地上,伸出脚尖捻熄,就见大理石铺的地面留下一小滩黑色的污迹,这才打量起大堂的情形来。
城北区分局的警员多都在大堂外驱赶围观人群、维持秩序,没能进来。这多平常的一件事啊,没想到有哪个烂婊子,竟然在背后报警说我们非法扣留……”说这话时,眼睛瞅了随沈淮出现的杨丽丽一眼。
杨丽丽即使有沈淮壮胆,但也给王子亮眼睛里的那股子狠劲吓得有些打抖擞,心里发寒,虽然不清楚王子亮怎么也知道是她报的警,但也知道要赶紧离开英皇国际,不要叫王子亮抓到报复她的机会。
沈淮眉头微蹙,看了阚学涛身边、跟唐闸区分局局长袁熊级别相当的那个警督一眼,问阚学涛:“阚局长,这位是?”
“我是陈飞,城北区分局的,还没有机会跟沈书记你见面呢。”陈飞平静的伸出手跟沈淮握了握手。
“哦,原来是陈局长亲自带队来抓人啊,”沈淮眼睛敛起来,盯着陈飞的脸,心里愈发的冷,他早知道东华警匪勾结严重,没想到堂堂城北区分局的局长会亲自出马给王子亮当打手,更想不到他已经把报警信息透露给王子亮知道,他平静的回头看向刘卫国,“陈局长都亲自带队出来解决纠纷,怎么还有你们的事?”
“市局接到报警说是英皇有人到梅溪镇天星湖村滋事,就转到梅溪镇派出所处理。我们了解到英皇已经将人强行抓走,用了暴力手段,而且涉及未成年少女,在家属的要求下,我们就调了两部警车赶到市里。赶到现场时,我们看到英皇国际的总经理与其他三名男人正在殴打受害人,便依法将他们控制住。在我们准备把嫌疑人带回派出所作进一步的问询时,我们不知道陈局长从哪里得到消息,他们赶过来说我们逾界执法,就要求我们把嫌疑人交给他们……”
“刘所长,说殴打有些过了吧,”王子亮争辩道,“店里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就难免有些焦急,就多少有些拉扯……”
沈淮看了王子亮一眼,没有说他什么,而是问阚学涛:“啊,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糊涂了,在这种情况下,陈局长能把人直接把人抢走?”
“梅溪镇派出所,出警时遇到有现行违法行为,是可以直接带回去问话的,”阚学涛也不知道熊文斌跟沈淮怎么谈的,不过他们的主要目的也是要把焦点从戴乐生儿子戴毅的身上糊涂掉,这时候多少也要照顾一下沈淮的面子,说道,“下面分局跟派出所,对法律条文研究不透,竟然闹出这样的乌龙来,很丢脸,需要严肃处理()。
“当然了,市局要是直接命令梅溪镇派出所将此案的管辖权移交给城北区分局,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沈淮转回头问熊文斌,“我这说,没有错吧?”
熊文斌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照眼前的情况来看,案子移交给城北区分局有些不合适,还是由市局或者唐闸区分局接手调查吧……”
阚学涛点点头,说道:“我看这事就由唐闸区分局接手调查好了……”他见事情到这里就差不多结束了,便要转身要唐闸区分局局长袁熊接手这事。
潘石华也松了一口气,心想沈淮终究是不敢把天捅破;周明饶有兴致的看着沈淮,心想:你也有低头的时候啊。
“阚局长,我还想问一件事。”沈淮不急不慢的又说道。
“什么事?”阚学涛转回头来。
“一个黑社会组织的头目,因为不想到派出所接受问询,一个电话就能叫公安分局的局长带着几十名警察过来堵截救人,”沈淮一字一顿的问道,“我想问阚局长你,这事在中国是不是正常的?地方上的公安机关,到底是为人民群众服务,还是为黑社会组织服务?”
熊文斌脑子嗡的一响,就知道沈淮没那么容易就屈服,但也没有想到他会直接顶到他们没有退路:阚学涛要跟他来硬的,他会不会把一顶包庇黑社会组织的帽子扣阚学涛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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