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星回从来没想过,有一个女生能漂亮得和商店里的洋瓷娃娃一样。
她穿着黑色的丝绒齐膝连衣裙,袖口是精致熨烫齐整的蕾丝花边,肌肤白得像雪一样,眉目间仿佛刻着挥散不去的忧愁,可能是因为生得太白,身上黑色素过少,就连头发都泛着些微的棕咖,并不是纯黑。齐肩的发不长不短,披散在肩头,发顶别着两瓣乳白的珍珠发卡。胸口那朵洁白暗含被悲伤的绢花,将她通身幽冷的气质升华得尤为凄怆醒目。
她看样子像是刚哭过不久,眼角还坠着残泪。
单星回目光游移,再一瞥女生身边立着的雍容妇女,忽然觉得眼熟,却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
中年贵妇揽过女生,在她额头轻轻印上一吻,示意班主任木如洁不用相送便扬长而去。
少女扶着掉了漆的铁皮栏杆走了上来,目光不再忧伤,将视线对上单星回,指着他说:“老师,把我和他排成同桌。”
她像一个高贵自信的公主,优雅地发号命令,仿佛与生俱来就会这种自然而然的施令口吻。
她的手指轻轻一点,像是世间最好的猎人挥洒出网,撅摄捕猎住了单星回一整个灵魂。
那份自信,不容质疑到连班主任木如洁都下意识、没有犹疑地回答:“好。”
“爸,你觉不觉得沈岁进的姑姑有几分眼熟?”
新同桌的大名叫沈岁进。
“你说呢?”单琮容载着儿子回家,插班第一堂课,单星回在里头上课,他被学校的老师缠着开小讲座,一群愣头青也不知道给他沏一杯茶水解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