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桂山在那头呵斥一声,“姐!说什么呢!你要是跪她,她也不怕被雷劈死!”
陈子夜沉重地张了张口,实在不想听他们继续说,也不想问他们究竟,宁可等冷静了再想,“……不用了,别来找我。”
刘桂雨谄媚说:“哎!好好,看你们方便,你觉得合适了我们立刻就来!”
“我先挂了。”
不需要回应,陈子夜先挂断电话,抱紧双臂面朝着莲池缓缓蹲了下去。
她人藏在一个死角里,只有几只金鱼在池中游来游去,像能感应到她的情绪,连风都静止,莲池里的荷叶轻轻摇晃,根茎不动,只有水波一层层推开。
“小子夜。”
陈子夜转过头时,梁季禾已经走到她身边,一把将在抱在怀里。
“我怕吓到你。”
“没有。”
梁季禾见她神色受伤,不像受了惊吓的样子,“怎么了?”
陈子夜沉了口气,语意委屈,“您是不是知道我家里的事情了?”
“嗯。”
“是余樵还是警察告诉您的……”
“不重要。”梁季禾心疼地扶着她起来,低头去看她的眼睛,担心她在哭。
但她只是失落地摇摇头。
“重要的,让你看到我和我的家庭……这么狼狈,这么糟糕。”
况且没有你,事情会变得更糟糕。
“那不是你的错。”梁季禾亲了亲她的额头,耐心地哄着她,“月亮都有圆有缺,何况是人呢,再说,给我看到又有什么关系,在我面前,你可以永远当一个小朋友。”
陈子夜仰头看了下月亮,觉得遥远但并不清冷,轻轻吸了下鼻子,“还是要长大的……”
梁季禾搂紧她,贴着她耳边说,“那我就陪着你长大,你愿意学,我就教你。你想自己慢慢探索人生的乐趣,那你就只需要勇敢一点,我说过,只要我在,我就是你退一步的底气。”
“您说的……”
“我说的,终身有时效。”
—
梁季禾拥着她往外走,带她去餐厅一处不对外开放的露台,安置了唱片机。
陈子夜随意按了一下播放键,正好放的是《cry for the oon》,她苦笑着看了一眼梁季禾,“有点应景。”说话时眼眶里还有一点湿意。
“小子夜。”
正对上梁季禾眼睛,陈子夜轻轻柔柔地问:“怎么了?”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喊过我的名字?”
陈子夜点点头,“……好像是。”最初是整个戏院都没有人喊过他的名字,她也自然跟着喊梁先生,现在倒也不是害怕和恭敬,主要就是习惯了。
“我想听。”
陈子夜转回身,趴回露台的栏杆上。
梁季禾走过去,从身后环住她,“那天晚上你喊我……梁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