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一阵滚雷掠过,下起了大雨。
他小小的身子仍然僵硬着一动不动,向左边的看几眼,再看看右边的,再回过头看左边的…
努力看着,看着那些尸体。
裴沉默,呵,还没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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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黑暗的屋里。
他在喘息,手一直紧紧捂着肋骨,痛苦地剧烈喘息。
睁大眼睛望着眼前的黑暗,喘息声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呼,吸。
呼,吸。
每一次呼吸,都是剧烈的痛苦。
像是要窒息。
是快死了吧,裴想着,慢慢翻了个身。
借着清冷的月光,看到同宿舍的另外几个人正缓缓围上南角落躺在下铺的那个黑发男孩。
男孩似乎也看到了这些人在慢慢包围自己,努力坐起。
瞪着眼睛冷冷看着他们。
裴收回视线,轻叹口气,爬起身,面无表情地向门外走去。
找个地方睡吧,今晚这里不会安静了。
出门左拐,过道里到处是嘶喊声、镣铐摩擦声,被砍断骨头,被咀嚼血肉,被抠破咽喉。
每一个房间。
…每一个房间。
他知道,这是新来的人的下场,他们一般活不过几个晚上。
新人在没有实力时,理应先被杀死。
在他们还没有构成威胁时干掉他们,总比以后强大了成为对杀中的对手好。
他们必死。
除非,把别人干掉。
没有教官会管这些事情,他们不关心是不是以多对少,也不关心公不公平,只关心谁最后还活着。
只有最强的才配生存,这里的法则。
新人先被杀掉,不成文的规定。
裴沉默着走出黑暗的过道,伴着耳边不断传来的地狱声音。
内心在慢慢窒息。
在远处随便找棵树,爬到上面,倚着粗树干,安静地闭上眼。
早上自己为什么会告诉那个新来的最后十个集体扫射?
是因为他有和自己一样黑暗的眼睛么?
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会和我来自一个地方么?
…他会死吧。
一个树虫在头发上攀爬,裴抬手扫掉它。
呵。
与我无关。
一夜过去。
天边蒙上一层灰暗的光,裴郁闷,不知怎么一夜都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