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的刺鼻的血。
到处浮动的刺眼血块。
熟悉的阵阵呕吐,又是一口血。
隋刃再无力昂头。
含着血,对着纯白的墙壁。
不喜欢被宣判,不喜欢被遗弃,不喜欢呕吐,不喜欢被嘲笑。
更不喜欢被同情。
你看,这个世上,有再多不喜欢。
你依旧要活下去。
生下来,活下去。
不问目的。
胸前湿漉漉的,很痒,很疼。
隋刃低头看自己。
上身已被血湿透。
呵,像是被谁砍了一刀。
伤口被血浸透,像被烘烂的昙花。
…真难看。
“…好了!草!跟个娘们似的!别难过了,跟我们走吧!”
血说。
就这样,一个早晨,隋刃的背影,都被喜欢爆粗口的血块们一直一直包围在中间。
血们不懂方向,只会顺着一个方向流。
这个流到水缸旁,那个拐到墙角里。
它们微胖的身子摇摇晃晃,直到慢慢凝固才会停下身躯。
它们,离隋刃,都很近。
它们,不走远。
隋刃单薄的背脊,在血块中间微微弯曲,沉默着。
你看。
被血包围,也是一种安全感。
没有人陪着,没关系。
还有自己的血。
陪你流泪,陪你窒息。
陪你活下去。
永远不会被遗弃。
就算没有流出来,也在自己的身体里。
于他,于你。
纯白的雪吗?
不。
纯白的血。
擦干净地板。
把被血浸透的铁部黑衣洗净挂起,摸了摸从堕天穿来的黑色战斗衣。
已经干了。
脱掉衣服检查身体,胸前的刀伤被血浸的透亮,被扯开了一个小口,不过真的快好了。
忽略心窝的那片紫黑,向右臂看去。
纱布已湿透,一圈圈揭开,枪伤被雨水泡的发白,里面有黄水正向外冒。
还是发炎。
走到桌边抽开抽屉看了看针管,再看眼时间。
还是只拿起旁边的发炎药吃掉,再拿起酒精。
走回卫生间,把酒精倒在伤口的枪洞上,用纱布一点点拭去伤口里泛黄的脓水,换纱布,上药,包扎,再处理左膝,迅速换上衣服。
呛咳了一下,有血再流出。
握拳堵住嘴,闷闷咳了几下。
看了眼手心的血,隋刃笑,用手背擦擦嘴。
你们不要再出来了,我头晕。
我不孤单了,你们还是不要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