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刃:“……”
林立:“……”爸诶,你问错问题了吧。
“倒是还没听你说过。”林葛然看着隋刃笑笑,“呵呵。”
隋刃一阵寒,颤了下肩膀。
…谁看到林葛然沉的包公一样的脸上忽然一声诡异的笑估计都会打个抖。
他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认贼作父么。
垂下视线,是,认了就是认了。
隋刃沉默一下,忽然慢慢弯曲双膝,撂衣跪在雪地上,轻轻闭上漆黑的双眼,“对不起。”
抱歉,真的抱歉。
为了活命,我认了敌人十几年,只因自持一直清醒,所以已不求原谅,只求你还信任。
林葛然瞳孔微缩,轻退一步,似乎没想到隋刃反应这么大,沉默一会儿,“那里的…长官?”
“…是。”
人群里没人说话,他们看到董事长身上全是地上的雪花,明显被摔到地上过,脸色又是铁青,都噤若寒蝉,僵立在原地,看着地上的隋刃。
林葛然站在众人面前,看着雪地上的隋刃,沉默很久,“…起来,男儿膝下,黄金。”林葛然声音有些沙哑,停顿片刻,温声开口:“立儿,跟我去包扎。”说完他揽过林立的肩,收回视线,不再看隋刃,转身离开。
寒风呼啸,忽然他脚下微顿,侧头淡淡道:“如果想跪,跪那个人吧,不用跪我。”
众人一一散去,隋刃视线终于从地上的雪中移开,看着他们的身影在黑暗中慢慢远去。
又开始下雪了,天际茫茫,再没有声音。
隋刃沉默一会儿,缓缓跪坐下来,抬起右手用黑色衣袖擦了把头上冷汗,又揉揉被冷汗吸黏在睫毛上的雪花,低下头。
手筋又裂开了。
负在身后的左手,有血,已经顺着手腕流了满手,沿着手指一点点滴落了很久,他回头,看到它们落在雪地上,形成了一个个血点,像一朵朵梅花。
隋刃回过身,再揉揉眼睛,抬起左手,看着裂开的伤口沉默一会儿,右手缓缓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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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大雪,教室最后一排,靠窗。
下课铃再响起,隋刃沉默的放下一直堵在嘴边的手,撕心裂肺的咳嗽再次传出,他望着窗外漫天飘洒的大雪,沉默地咳了一会儿。
金飞无奈看着身旁咳嗽了很久的隋刃,伸手再送瓶水。
隋刃沉默地看他一眼,接过,仰头喝,又呛住,咳,金飞沉默地望着他的手,看到有血丝不断从指缝中渗出,又被隋刃谨慎地擦掉,皱起眉,已经不是嗓子问题或者普通感冒了,这他妈就是他从肺里直接咳出来的。
“你怎么弄的?”金大少终于按捺不住。
隋刃看他一眼,冷静地:“着凉了。”再转回头看向窗外。
金飞也看着窗外,漫天白雪,巨大苍凉,一个人看这么久,心也会荒凉吧。
沉默一会儿,“你不信我。”
隋刃僵了一下肩膀,回过头。
金飞冷着脸:“既然我已认你为兄弟…”他移开视线,望着窗外大雪,心里无声轻叹一下,我不想再让你一人承担一切。
罢…也许你没把我当过兄弟。毕竟你的过去,我一无所知,从未参与。
金飞停顿一下,不再说下去,只是一直明亮的眼睛已黯淡下来。
隋刃看着他沉默一会儿,忽然笑了一下,擦了下嘴角,低头看着尤带着血丝的双手,“我中毒了。”
金飞抬眸,瞳孔微缩,“…毒?”
上课铃响起,上午最后一节课开始——思想概论。
老师在讲台上口若悬河,“一切为人民服务,人民是国家的主人…工人,农民…”
隋刃沉默地听了一会儿,看向金飞,金飞沉默回望,隋刃笑笑,“逃课吧。”
金飞继续面无表情:“你不信这个?”
隋刃沉默一会儿,摇了下头,忽然又淡淡补充:“不过值得尝试。”
金飞眼睛里慢慢起了笑意,继续冷着脸:“那你还开溜?”
隋刃再沉默一会儿,忽然轻叹口气,咳嗽两下,“实在…没什么意思。”
许是不习惯吧,我更喜欢直接告诉我实际措施。
堕天集训虽然残酷,也不存在什么高瞻远瞩的思想,但是任何教官除教授知识技能以外的讲话从没有超过一分钟,五句之内,重点主次,表达意思必然已明确。
所以他们在那一分钟必然会调动一切去理解去记忆,因为没有听懂的人,已等同于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