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么…
林葛然淡淡道:“如果让我知道你说谎。”
隋刃沉默,手里遥控器掉。
刚好被蹲着往上边搬橘子汽水的西风接到。
西风舒口气,站起来,把屏幕遥控器放桌上,开始喝橘子汽水,忽然打了个喷嚏,喷嚏传染,西风、元蒲、金飞、游离接连喷嚏,手中汽水撒到桌上的军事地图上。
林葛然,“你马上回来!”
隋刃看着地图惨嚎:“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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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刃飞一般离开后,金飞坐在安全屋的天台上,安安静静坐着,喝着橘子汽水。
元蒲看着金飞,歪头沉默一下,笑,“喂,你小子很少发呆诶!”
金飞沉默一会儿,轻叹口气。
原来,他忘了我了。
…不,是我也没认出他。
他沉默一会儿,认真地看着元蒲,“那张照片,再让我看一下?”
元蒲愣了一下,金飞的眼睛里,有什么在缓缓流动,他低头,把衣服里的照片给他,“怎么了?”
金飞默默看着照片里年轻时英俊倜傥的师父,还有…那个年轻的女子,沉默半晌,轻叹口气,“我见过她。”
元蒲瞳孔微缩,“你见过她?”
金飞微微眯起眼睛,“你别这么激动。”他望着照片沉思一会儿,轻声道:“我小时候就见过她。”他抬起头,看着元蒲,“我…认识小时候的刃。”
西风游离幽灵一样出现在他两人身后,和元蒲同声:“什么?!”
金飞低头看着照片,“这是刃的妈妈,这个白色的裙子,她那时候常穿,那时候,我和他一个幼儿园,他那时候不叫隋刃,叫林箫。而我…”他沉默地看着照片里那个雪白的裙子,“还是个小胖子。”
…午后,风静静地刮。
时光里,童稚的声音,“上课了!快!
金飞默默出神,听到自己同样稚嫩的憨憨声音,“再玩会儿,这节手工课,胖大妈不教叠飞机,只教叠手帕,我才不要听!”
对面蓝衣男孩儿微微眯起眼睛,“…逃课,总是不好的。”
小胖子转眼睛,“我们去抓鱼吧!”
蓝衣男孩儿眼睛亮了亮,也跟着向前走,忽然停下来,侧过头,沉默一下,摇起头,“老师会骂。”他沉默一会儿,“你去玩吧,我回去了。”
小胖子生气了,小脸皱到一起,跺脚,“说好一块儿抓鱼的!”
蓝衣男孩微微顿了下脚步,继续走,没回头。
时光里,他看到自己用肉乎乎的小手去地上拾,满手的泥巴,向小伙伴扔去,嘴里大喊:“胆小鬼!”
他听到自己尖利的声音在叫,“你不是怕老师,你是怕你爸爸知道!这么大怕爸爸,你羞!!”
“你爸爸那么坏!凶!你还听他话!你还怕他!!你不是男子汉!!”
“我爸爸总背我!放学接我回家!他背过你吗?!接你回家过吗?”
他微微眯起眼睛,看到蓝衣男孩明显呆一下,攥着拳头,咬牙,“…接过!”
他听到自己尖利的叫,直刺进心底,“就那一次!他还踢你!我和小红都看到了!他是坏人!他凶!”
“他不坏!!”
他看到他向自己冲过来,看到他黑色的眼睛里竟满是湿漉漉的绝望。
还没应答,他胖乎乎的身子就仰面摔下,随之而来是黑暗。
时光里,血红的天上,到处是他沙哑的尖叫,“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
金飞沉默地睁开眼睛,嘴角还带着笑意,眼睛却在慢慢发红。
“…人肉,我吃过很多。人,我杀过很多。我已不配有朋友,你…可以离开。”
“我有过朋友。他叫裴。他死了。”
“我从地狱里来,我是野兽很久了。”
“我是不相信任何人的了。”
“我要对抗的是个庞大的组织…我不能失败,我要找回妈妈…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金飞沉默,慢慢弯起嘴角。
…我们,早已是朋友了啊。
元蒲静静看着他,“那次之后,你就再没见过他。”
金飞沉默一会儿,“我从医院醒来,听我爸说,我被医院宣布脱离危险那天,他们知道后就搬走了,那之后,我再没见过他。”
他望着窗外的夜色,“我记得,上幼儿园时,他妈妈很爱他,有一阵天天接送他上下学,忽然有天,老师说林箫生病了,一整周,他都没来,然后过了一周,他回来上课,脸色苍白,再也没提过妈妈,我也再没看到过他妈妈来学校接他。”
元蒲沉默一下,声音沙哑,“那是谁来接他呢。”
金飞微微眯起眼睛回忆,“一个穿着军装的叔叔。”
元蒲轻轻道:“他爸爸吗?”
金飞摇摇头,“应该不是,他爸爸很凶,只去接过他一次,在园门口还狠狠踢了他。”
他慢慢低下头,看着紧攥着的双手,喃喃,“都说胖子最厚道,我那时候说的话,怎么那么不厚道…”
每一句,都像一把刀吧。
原来他从小,心就被扎的粉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