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把楚斐抓了!”西风气都喘不匀,“这几天一直联系不上是因为他抓着楚斐不敢开机,你知道楚斐吧,跟你长很像那个,来过一次,绰号土匪。”
“为什么抓他?”
看着隋刃迷茫清纯的黑眼睛,西风愣两秒,一声大吼,“我怎么知道?!!”
阿年咳嗽一声,“西风,请你温柔点,刃毕竟是我们的…”
首领两个字还没说出来,西风已经一拳揍刃刃肚子,“亚瑟说,他想你了,楚斐长的像你,他想抓着先宠溺一下。”
隋刃顿时红了脸,脸还没红完,一口血已经呕了出来。
西风白了脸,喃喃,“我没用劲儿啊。”
阿年闭上眼,手从轮椅把手上撤下,扶额,“他是被你的话恶心吐的。”
西风抬手,看着隋刃,“蒲哥的电话,找你。”
隋刃擦擦嘴,伸手接过电话。
夕阳西下,远处云卷云落,江水来来回回。
隋刃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听着,听着,红晕慢慢褪下,脸色变成了…死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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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汐姨出现了。今天,她给父亲的营地打了电话。”
“这些年,她一直把楚斐当成了你,她一直以为,数年前你并没有去堕天,是有人,替你去了堕天。当年,她找人从孤儿院把楚斐接出来,改头换面,想代替你进堕天,可是阴差阳错,计划没有成功。你还是去了堕天,而楚斐,代替你,被送到了我父亲那里。”
“所以,我…”
“所以,现在,你是那个人。”元蒲声音在发抖,“刃,现在可以确定的只有一件事,汐姨多年前因为变故神经很脆弱,受不得…惊吓。她…她还在治疗中…”
“这件事,他很早就知道了,是吗?”隋刃睁着双眼,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车流尾气弥散,散进空气里,化为尘埃。
“…他。”元蒲微微攥着开着免提的手机。
“我的舅舅。”隋刃语气平和。
元蒲看着眼前的楚昭,楚昭睁着褐红色的双眼,也在看着他。
“是,我很早就知道了。”楚昭忽然开口,“还有问题吗?”
“她要回来了。”隋刃放下手,低下头,视线缓缓移向自己手中的电话,听着这声音慢慢传播到空气里。
只是一个瞬间,楚昭眼睛已经干涩,“…是,她要回来了。”
隋刃沉默,“舅舅,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她现在回来了。”
“因为,亚瑟抓了楚斐,回到了我们的国家。现在,已经快到机场了。”
沉默,良久的沉默。
楚昭沉默很久,终于开口,“隋刃,以后,不要再叫我舅舅。”
隋刃忽然笑起来,他笑,一直笑的弯下腰,“如果不是亚瑟抓住楚斐,逼你说实话,逼她出现,你们,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了,是吗?”
肺腑剧痛,鼻腔里只有窒息,隋刃还是在说话,说话,说他一辈子都没有说过的很多很多话,“楚先生,你不用担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们的筹谋,你们的计划,我不想听,也不想知道,林箫这个名字,我也早就当垃圾一样丢掉了。我只求你,告诉亚瑟,我不再需要他。请他,滚回,他的堕天去,去看看,他已经变成一个鬼的亲弟弟。”
手机,像一个垃圾,被隋刃远远地,丢进泥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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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蒲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没有抬头,也可以想象他这个渣爹现在的脸色。
估计比自己的还好看。
只偷摸看一眼,果然,赤橙黄绿青蓝紫,楚昭的脸上,什么色都有。
“父亲?”
楚昭只有两个字,“出发。”
“去哪儿?”
楚昭转过身,“回我们的国家。”
“可…您跟花修罗的约定?”
“阿蒲…”楚昭忽然笑了一下,“箫儿的身旁,有个好兄弟。”
“你是说…亚瑟?”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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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裴老兄。”
亚瑟喃喃,把双手放唇边,箍成一个圈儿,往机窗上呵口气,悠悠吹两下。
洁白的雾气散去,海面很平静,金灿灿的阳光,波光粼粼。
亚瑟有点出神。
这些年,那呆小子的使命就是找妈妈,现在,他没有使命了。
只剩下一条道走到黑,就是为裴,灭了堕天。
不好对付啊。
沉思着,他忽然觉着有点冷。
他把双手垫在脑后,在一片阳光里,沉默地望着机舱板。
圣诞过后,天上却只剩下黑。
不得不说,这是种讽刺。
可是你知道吗,裴啊,以前,我虽然觉着自己会下地狱,却不会难过。
今天,却觉着有点难熬。
因为,我的弟弟,也真要变成鬼了。
一切都在计划中,对吗?拉该隐下水,断科查尔的一臂。
却没想过,会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