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压顶,蓄势了大半天的雨在申时左右,落了下来。
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砸在黛瓦上,然后在房檐处连成一道白练掉在地面。雨势铺天盖地,放眼望去,一片白蒙蒙。
下雨天,正当好眠。
公孙月窝在美人榻上,昏昏欲睡。
知冬跪坐在小几之后,调出了一炉香,轻轻点燃。
香烟袅袅腾空,四下散开。
公孙月轻轻一嗅,懒散的睁开双眼,说:“浓而不腻,其味绵长,意境幽深。知冬,你的香调的越来约好了。再这样下去,安嬷嬷怕是都没什么能教你的了。”
“姑娘过奖了,我这两下子,怎么和安嬷嬷比。”知冬顿首,轻声说道。
“现在不能,以后却是没问题的。”公孙月笑,说:“拿五十两银票给安嬷嬷,算我谢她教你用心。”
“多谢姑娘。”知冬笑开,连忙道谢。
姑娘去谢安嬷嬷,说到底,还是为了她。
公孙月挥挥手,示意她出去。
知冬没再多言,悄声退出内室。
知春几个人见了她,不由笑开。知秋拱了拱手,算是贺喜了。不过,因为公孙月养神的时候不喜嘈杂,所以她们都没有说话。
公孙月忽的睁眼,哪里还有之前迷蒙的睡意。
她透过琉璃窗看向外面的雨幕,轻声叹了口气。
安嬷嬷以前是她院里的管事嬷嬷,后来在知春等婢女大了后她就送安嬷嬷回去养老了。
不是对方不好,而是公孙月不想要一个能管束她的人。
而安嬷嬷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王管事的妻子。
……
更值得一提的是,公孙月的确喜欢把东西放在床头的匣子里。可这个习惯,除了她最亲近的人,就连她的贴身婢女们也不怎么清楚。因为,那个匣子里的东西都是她自己收拾,绝对不让外人乱动的。而那一晚,那个偷走故事书的人,明显是直奔床头。
这些细枝末节,情急之下没有仔细想,事后再回想,处处都是破绽。
若是无事,这五十两就是赏。
若是有事……那便是她最后的仁慈。
侧身躺下,公孙月目光所落之处,便是正院。
伴着雨声叮咚,公孙月用过晚膳,便找出绣绷,准备绣一个荷包。
之前绣好的扇面放在绣筐里,她扫了一眼,准备明天给她三哥送去。
知冬带着身上的水汽进屋,清冷的脸上带着些许笑意,向公孙月复命。
“姑娘,东西我已经给安嬷嬷送去了。”
公孙月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安嬷嬷说她新调了姑娘最喜欢的花香,让我拿回来给您试试。”知冬又说。
公孙月的动作一定,抬头看向知冬手里捧着的木盒。跟着抬头,看向知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