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了晚上快熄灯的时候,祈言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上方床帘上的花纹出神。
恍惚间,寝室门口传来一阵开门声,付辞低声跟刘柳跟宋阳说了几句话后,浴室的水声响起,很快,旁边就响起了某人蹬着梯子上床的声音。
熄灯的时间也到了,宿舍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祈言眨了眨眼,侧身将身子蜷缩起来,被子盖过头顶,这样会暖和一点。
可是下一瞬,他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床帘被人拉开的声音,隔着被子,声音有些朦胧。
祈言身子僵了僵,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可很快,他的被子就被人掀起一角,一抹温热的身体从背后贴了上来,还顺手将他盖着脑袋的被子往下拉。
“遮这么严实干嘛?不闷吗?”
付辞压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对方一如既往地将头埋在他的颈间,手放在他的腰上,将他拢在怀里。
不过又好像跟平时不同,这次的付辞靠的更近,脸紧紧贴在他的脖子上。
两者肌肤相触,付辞的体温比平时偏低,还带着冰凉的水气,像是洗了冷水澡,为了感受他的温度,眷恋地在他颈间蹭了蹭,手也在他腰上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像是在给小猫挠痒,又像是在跟他撒娇。
这样的付辞,他倒是有点看不懂了。
“不是生气了吗?”祈言轻声说了句。
他以为付辞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理他了。
付辞闻言将他抱的更紧,在黑暗中找到祈言的手,扣住不放,“我才不会对你生气。”
“生气了你又不哄我,我才不会白白给别人机会……”
他早就想清楚了,祈言要是真觉得他抵不上那个胡瑶,肯定是他对祈言还不够好,只要他努力,祈言眼里肯定就只会有他一个人。
付辞捏了捏祈言的指尖,轻轻给人按摩关节,“我不是阻止你给胡瑶画画,我看了美术系的公告,你们最近不是还有一个评比吗?我只是怕你太累。”
他给自己的行为戴上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帽子,这样,祈言就不会发现他过于不寻常的占有欲了。
祈言想抽回手,却被付辞按住,“别动,你晚上是不是趁我不在又偷偷给别人画画了?手好僵。”
他语气酸溜溜的,可却还是任劳任怨地给他按摩。
祈言抿了抿唇,没回。
在付辞走后,他就没有动过画笔,手僵只是因为长时间没有动,其实不光是手,身子也是。
这一点付辞也发现了,他将人的转过来面朝自己,手托着祈言的后颈,问他:“脖子酸不酸?”
虽然是问话,手已经动了起来。
祈言紧绷的神经在付辞轻柔的动作下一点点松散下来,甚至无意识地偏头,让付辞揉的更方便。
付辞被祈言的小动作取悦到,捏了捏他后颈的软肉,抵着他的额头,小声道:“祈言,别生气了,是我错了。”
声音带着隐约的讨好,呼吸也轻了很多,小心翼翼的。
祈言没想到,付辞竟然会先向他道歉,明明比谁都心高气傲,却总是愿意向他低头。
“我没生气。”祈言闭了闭眼,感受着对方扑在面上的呼吸以及身上隐隐飘来的,跟他如出一辙的沐浴露味道,叹了一口气,“我也没对胡瑶生出其他的心思,她跟我约稿,我才加的她。”
还是说清楚了,不然,这件事肯定会在付辞心间扎上一根刺,还会自己别扭好久。
此话一出,他就感觉身前的人动作猛然一滞,紧接着是一句至少提高了八度的声音:“真的?”
寝室里已经熄灯,宿舍十分安静,付辞的这一声将祈言吓得不轻,他直接伸手捂住付辞的嘴,懊恼道:“小点声!”